周婉莹想到以前秦疏月对她的好,再对比现在,只觉得无比心酸。
“为何大嫂会变成这样?”她伤心又失望。
“人总是会变的,你别难过。”张清雅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如今,对你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终身大事。”
他们已经到了年纪,自然要尽快地找个如意郎君。
周婉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说来还是会有点不满,“母亲已经给我相看了人家,还有表姐的,只是我都不满意,等母亲问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都是些歪瓜裂枣。”
她撇撇嘴,说得十分嫌弃。
张清雅只是笑笑不说话。
周婉莹还有挑挑拣拣的余地,可是她却没有。
她在侯府这么多年,一直对张氏言听计从,如今即便是人生大事,恐怕也只是能说一句“但凭姑母做主”。
若是能够找到机会,为自己筹谋就好了。
张清雅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和周婉莹说起话来也是敷衍得很。
直到听见她提到太子。
“太子?”张清雅眼中闪过一抹嫉妒,表面上还要陪笑打趣,“若是表妹被嫁给太子,日后就是太子妃,再日后就是……”
“表姐不要乱说啊,这只是有风声而已。”张清雅有点骄傲,同时她又犯愁,很小声地说,“你是未曾见过太子,他……十分壮硕,有三个我那么胖,实在是……”
“可他始终是太子啊。”张清雅笑道,“不过,一切还要看姑母姑父,还有大表哥的意思,你且放心,他们定然会为你着想。”
周婉莹笑眯眯地点点头,“表姐也要为自己打算,若有喜欢的,尽快告诉母亲,母亲怕是已经挑花眼了。”
张清雅笑着应下,说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她在回去后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实在是麻烦得很。
如果张氏给她指了个无法称心如意的夫君,那可怎么办才好?
张清雅想得彻夜难眠,第二日去请安的时候,神色都有些憔悴。
“你气色看着不太好。”张氏看着张清雅,打量一番。
“无碍,只是没有休息好罢了,姑母不必担心,许是换了新地方,不太习惯。”张清雅柔声回应。
张氏还想说话,周世峥和秦疏月来了。
这是刚刚在行宫过的第一夜,按照规矩,自然是要来请安的。
不过,张氏现在是一点都不掩饰地讨厌秦疏月,看见他们两个一起过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纪念日无事,母亲可以在行宫转转。”周世峥请安过后,闲谈一句。
“知道了,世杰会帮我安排好的。”张氏敷衍地说了一句。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尴尬,眼睛一转,又叹口气,抹着眼泪,“可怜你的弟弟,如今还在顺天府的大牢没出来,我们在外游山玩水,他却在受苦。”
周世峥面不改色地点点头,“的确,他犯了大罪,;理该重罚。”
“世峥,你就这般见不得你弟弟好过吗?”张氏顿时沉下脸,她很失望的看着周世峥。
她自来不喜欢长子,只觉得她感情淡薄,实相处不来。
小儿子在她膝下长大,仔细哦啊是撒娇惯了的,她难免偏心几分。
可她自认,手心手背都是肉,十根手指头还有长短,小儿子年纪小,还未曾入朝为官,她偏心实在正常。
可是偏偏他们都不懂这个道理。
“世峥,不是母亲偏心,实在是你弟弟年纪太小,若是他如你这般,我自然不会管的,可你却……”张氏欲言又止地摇摇头。
秦疏月轻笑一声。
“秦氏,你笑什么?”张氏不悦地看着她。
“母亲赎罪,我生性不爱笑,除非忍不住。”秦疏月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解释。
张氏如鲠在喉,挥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早就知道他们靠不住,还好娘家那边已经找人在救周世杰,出来就是这两天的功夫了。
秦疏月看着周世峥的侧脸,确实很难想象,如果没有祖母,在这样偏心的母亲身边,他会是什么样的性子。
“世杰怕是出不来了,至少,在科举舞弊案尘埃落定之前,没办法出来。”周世峥淡定地说,“不仅如此,张家也会受牵连。”
到时候,张氏怕是要气炸了。
原本,周世峥想着把这件事告诉张氏,可是万万没想到,对方根本就听不进去,既然这样,那就不必多说。
秦疏月知道,他还有后手,若有所思,“看来,也就是这两天了,不知道上面是哪位掺和的。”
周世峥闻言,露出浅笑,“纤阿不妨和我一起猜猜?”
他立刻伸出手,秦疏月明白他的意思,同样伸出手,二人同时在对方的手心写下两个字。
“我与纤阿,心有灵犀一点通。”周世峥带着轻松的笑意。
他们写的都是一人,秦疏月倒是不觉得奇怪,只是感觉,这些人,是真的蠢透了。
“此事陛下很快就会知道,再加上当初江南水患被吞的银子,也有这位的影子,怕是离变天不远了。”
二人很小声地聊天。
周良就在周围跟着,自然是不担心会有什么人偷听。
这两天没见张氏,秦疏月和周世峥一起跑马打雷,自己玩得好不快活,连小麻雀都叽叽喳喳地参与其中,还捉了不少的虫子,玩得欢快。
这日,他们回来的时候,刚好就看见了周婉莹,对方一脸喜色地往回走,看着不仅仅是高兴。
粉面含春,这分明就是情窦初开的模样,秦疏月直觉不简单。
她看向周世峥。
他身在朝堂,见过的人自然复杂,张清雅这般,一看就是有问题,前段时间和镇国公府的公子刚刚断得干净,如今是……
“婉莹。”周世峥直接开口叫住她。
周婉莹吓了一跳,眼神慌张,心都提了起来,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大……大哥?大嫂?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你一个人去哪?母亲没有一起吗?”周世峥不答反问。
“我只是去找自己的手帕交了,大哥,我难道就不能有朋友吗?”周婉莹说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