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
突然冒出的两个字,让阮书妍愣住了,忍不住问道:“好端端的,为何要和亲?”
纳兰锦绣苦笑一声:“你当真觉得眼下很好?”
阮书妍微微皱眉:“边境并无异动。”
纳兰锦绣摇了摇头:“不是边境有异动,才会让公主去和亲的。”
阮书妍知晓这一点,但她并不理解,陈国和齐国多有摩擦,但陈国出了一个杨宁后,便一直压着齐国打。
就算和亲,也不该是陈国送公主过去。
风吹过,吹起二人的衣角。
寂静蔓延着,纳兰锦绣微微侧头:“你在想什么?”
“臣妇在想,和亲为何是让陈国送公主,而不是齐国呢?”
阮书妍和纳兰锦绣对视,眼神中有探寻也有怂恿:“公主不如和皇后娘娘说说?”
纳兰锦绣愣了一下,随后又苦笑着摇头:“你说的确实是个法子,可是我母后并不能动摇父皇的想法。”
阮书妍沉默,一直都说纳兰锦绣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那为何皇帝会动让她和亲的念头?甚至连皇后都动摇不了皇帝的想法?
半晌后,阮书妍开口,将话题扯回到纳兰锦绣先前说的话上:“既是如此,公主便是去了边境,又能如何?”
“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就想去边境。”
纳兰锦绣的话让阮书妍再次沉默,她不怕纳兰锦绣有所图谋,现在这种样子,反倒让她不知该说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话不可信?”
询问声拉回了阮书妍的思绪,她看着面前的纳兰锦绣,轻轻摇头:“臣妇并不觉得公主的话不可信,只是臣妇想不明白,公主为何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纳兰锦绣睁大了眼眸:“你觉得我做的是多余的事?阮书妍,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和亲是公主该做的,您因为公主的身份,享用了无数好处,如今只是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凭何想要逃离?”
说实话,阮书妍并不想将话说的难听,但纳兰锦绣的样子很危险,阮家和谢家已经承担不起任何波动,她只能这么说。
这是拒绝,但对谢家和阮家而言也是一种保护。
纳兰锦绣被气的浑身发抖:“在你眼里,我就是不想承担责任的人?”
阮书妍暗暗叹了口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纳兰锦绣还想装傻。
“公主,您知晓臣妇真正的意思。”
纳兰锦绣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纳兰锦绣转过身,在阮书妍的注视中一言不发的离去。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出现在阮书妍身后。
“我以为,你会帮她离开。”
阮书妍转过身,对上了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神情。
“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目光落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行礼,是不是在你眼里,礼仪比性命还重要?”
阮书妍稍稍抬头:“性命比一切都重要,但礼不可废,臣妇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长公主点了点头,将话题扯了回去:“既如此,那你便与我解释一下,为何要拒绝她。”
阮书妍垂下眼眸:“从一开始,臣妇就没打算答应十三公主任何要求。”
“你怕她和你抢谢玉春?”
阮书妍摇头:“臣妇不怕,臣妇只是不想惹祸上身。”
“你说的倒是实诚,不过你怎么就知晓,她一定会被送去和亲?万一不会呢?”
阮书妍:“……”
长公主和纳兰锦绣今日都喜欢说废话吗?
时间流逝,长公主被阮书妍的沉默弄出了几分不悦。
“你为何不开口?难道是觉得,我的话不值得你回答?”
阮书妍恭敬地说:“臣妇不敢,臣妇只是觉得,长公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不必让臣妇再说一遍。”
长公主要的从来都不是答案,而是一个态度。
换一种说法,就是阮书妍今日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所以少说少错。
长公主死死的盯着她,突然笑了:“你是个聪明人。”
阮书妍垂眼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长公主甩袖离去。
阮书妍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这才带着春桃返回谢家。
一进门,石青就递了张帖子:“威远侯府送来的,说是他们的世子妃想登门拜访,和夫人见一面。”
阮书妍看都没看就让他回绝:“这几日,谢家不接待任何客人。”
石青挑了下眉头:“夫人真的确定要回绝?”
阮书妍微微眯眼,审视的目光落在石青的身上:“你知晓什么?”
石青轻笑一声:“夫人这可就误会了,我一个管家能知晓什么?哦,对了,老夫人身体不适,我请了一些郎中过来,现下那些郎中都在清风院里,夫人可要去看看?”
“一些?”
阮书妍抓住石青话中的重点,直接问了出来:“什么样的不适,需要请一些郎中过来?”
石青笑吟吟地说:“我不知道,老夫人是这么吩咐的。”
阮书妍:“……”
行,她就去看看。
清风院。
谢老夫人正瞪眼看着面前的一群郎中:“谁让你们过来的,你们就去找谁,休要在我这里逗留,我没病!”
其中一个郎中开口:“请我们来的是府上的管家,那位管家说……”
“砰!”
谢老夫人砸了手边的东西,怒气冲冲地说:“什么管家不管家,我没病,我心里很清楚,都给我出去!”
阮书妍到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番话,再看一群低着头装作无辜的郎中,她的头突然疼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老夫人身体不适?”
石青落在后方,闻言笑了起来:“夫人可不能看眼下的情况,小半个时辰前,可是老夫人亲口对我说她身体不适,您不能被欺骗了啊。”
阮书妍没有理会石青,进门就将屋里的人全部打发走。
谢老夫人看见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起身就冲到阮书妍面前:“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说,这谢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赶紧送我走,我要回边境,我要去见我儿子!”
阮书妍扶着她的手,将人带到床榻边:“这件事,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