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回到宛城,众人皆知。
只是无人拜见,孤立至极,昔日的好友皆是消失了,果然人走茶凉!
刘秀不埋怨他们,人活着首先是为自己,这是人之常情。
到了大哥的府邸,府邸戴孝,满是悲哀之色,遇到了大嫂,还有三个侄儿,刘秀松了一口气。
“大嫂!”
刘秀上前道。
“三弟!”大嫂说着,心中有无尽的苦,可就是说不出。
说报仇是多余的,此刻,三弟自身难保。
“三弟,你不当回来!”大嫂说道。“回来,生死不由己。刘玄会杀了你!”
“杀了我,我也要回来。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刘秀道。
刘秀上前,打开棺木,里面放着刘演尸体,上面有多处伤口。
不由心中凄然,合上了棺材,在大哥灵前烧纸。稍后离去,回到府邸中,闭门不见外人,只是等待着。
刘玄没有召见他,也没有惩罚他,就这样晾着他。
压住心中的急躁,刘秀等待着。
次日,客人登门,正是大哥刘演昔日的部将:“文叔,伯升大哥死得好惨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麾下三百将士,愿意追随你,讨伐更始帝,斩杀其首级!”
这个将领说着,鼓动着刘秀造反。
刘秀沉默着,没有回应什么。
次日,又是有人上前,联络着他,说要一起起兵,诛杀更始帝。
客人一波接着一波,纷纷上门,说着刘演的好话,又是说着更始帝的坏话。似乎给人一种感觉,只要他振臂一呼,立刻群体响应,一起出兵,诛杀更始帝。
似乎一夜之间,刘成为舂陵军新的领袖,众人皆是臣服。
可这只是错觉而已。
刘秀叹息道。
大哥刘演被诛杀时,也没有见将士们暴动,为刘演报仇。
若是刘演兵变成功,他们自然是追随伯升大哥;可现在刘演已经死了,没有必要追随一个死人了。
人首先为自己活着,接着才是为兄弟活着。为了兄弟,舍弃老婆孩子不要血战到底,那不叫讲义气,那就脑残。
舂陵军将士,为何跟随着刘演,就是因为刘演能给他们带来好前途;而今,更始帝也能给他们带来好前途,他们也选择了效忠。
讲义气的,选择旁观,如李通;不建义气,落井下石,如李轶。
人走茶凉,不过如此!
在来访的将士中,那些提议报仇,要诛杀更始帝的,不是脑残之辈,就是别有用心之辈。
“那些鼓动我,为兄长报仇,诛杀更始帝的,多数是别有用心之辈。真的到了起兵的时刻,这些吵吵起来最凶之人,也是率先当叛徒!”刘秀叹息了一声。
其中有人,是更始帝的探子。
刘秀若是今天下定决心,纠结兵马,准备起兵;可能片刻后,就是被更始帝得知消息。
正好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在拜访的诸多客人当中,唯有岑彭是真心吊念,常常怀念刘演不杀之恩。
刘演围困宛城数月,城中粮食用尽,甚至出现人食人之事。五月,岑彭只好献城投降。
诸将都要求杀死岑彭,被刘演阻拦。刘演爱惜岑彭有将才,而且为人忠义,名声也不错,于是劝刘玄赦免岑彭,说道:“岑彭是宛城的守将,尽心职守是他的职责,如今我们作大事业,应该表彰这样忠义的人。不如将岑彭封官,以表彰后来的人。”刘玄于是封岑彭为归德侯,使他隶属于刘演麾下。
起义军内部的争权夺势,使得刘演被杀害。救命恩人的死,使得岑彭感到很痛心。
唯有他是真心吊念。
岑彭是正人君子,刘秀思索道。
…………
宫殿中,刘玄问道:“刘秀,最近在干什么?”
朱鲔道:“刘秀闭门不出,在家中读书,就连大哥出丧时,也未前去。有舂陵军将领前去,鼓动刘秀造反,可刘秀笑而不语,也没有说造反,也没有说不造反!”
刘玄叹息道:“鱼儿不上钩,徒之奈何!”
在那些拜访的宾客当中,有些恰好是刘玄派出的探子,主要是为鼓动刘秀造反。只有刘秀造反,他就有借口,能趁机诛杀刘秀。只可惜,鱼儿狡猾的很,就是不上钩。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申屠建说道:“昆阳之战,刘秀虽只是第三号人物,却是出城求援,又是夜袭敌军阵营,二十万军队一夜崩溃。此人用兵之强,堪比韩信。若是不杀,必受其害!”
“知道了!”刘玄说道:“召见刘秀!”
一切该结束了。
…………
在府邸当中,刘秀打算蛰伏着,可一个消息到来,打破了一切。
刘玄打算召见他。
刘秀深吸一口气,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迈入大殿当中,四周将军尽数汇聚,王匡、王凤、李轶、申屠建、成丹等主要大佬,尽数汇聚在这里。
“拜见陛下!”刘秀当即跪倒在地,拜见道。
“文叔,请起!”刘玄说道。
刘秀站起身来。
刘玄忽然问道:“吾杀伯升,文叔可恨我?”
问题很刁钻,不可避免。
刘秀道:“吾不恨陛下,只恨挑唆之人。大哥刘演本是老实人,本是陛下麾下的忠臣,却是被奸诈之徒,蛊惑,欺骗,想要学项羽弑杀义帝!”
避重就轻,避开更始帝刁钻的问题。
刘玄道:“昆阳大战,将军为主心骨,夜袭敌营,杀敌三万,天下震恐!有功,当赏赐!”
刘秀恭敬道:“此战,王凤、王常等。两位将军指挥得当;又是有诸多将士,勇猛杀敌,斩将夺旗。而我只是两位将军麾下,太常偏将军而已,不敢独占功劳!”
刘玄道:“不必多说,此战有大功,朕记得!”
刘玄询问着,刘秀回答着,一丝丝气机在交锋着。
刘玄竟然是武帝!
只是短短三月不到的时间,刘玄就从先天武者变为了武帝。
这修炼速度太快了。
“这就是紫薇命格,修炼速度太快了!”
刘秀感叹着,心中越发收敛,越发谨慎。
昔日的傀儡皇帝,已经成为一方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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