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们，一直都在！”
“而且贯穿了数个道纪，至今依在。”
陈闲神色深邃，意有所指，平淡之间说出了让两人如晴天霹雳，颠覆所有近道老祖认知的万古大秘。
这一刻，两人心中如雷霆炸裂，呼吸紊乱，竟是有些难以置信。
“祂们，至今依旧在……..。”
两人语气干涩，瞳孔缩小，似乎想到了什么！
“祂们，一直都在……….。”
这句话如同有魔力一般，在两人识海之中不断流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苍茫天地之间一切修行者，在没有证道之前，他们与极道道主之间，有着阻道之仇，因此或许都痛恨那些存在。”
“但当他们证道之后，却又不同了。”
“极道道主之间，有着共同的利益，面对超脱，修为的再度提升，有谁会拒绝？”
“证道之后，祂们…….有着共同的利益！”
平淡的声音在山头响起，在这煌煌大日之下，却让两人心中发寒，浑身冰冷。
这天地之间诞生的至阳之气，也无法拂去两人心中的寒冷。
这一刻，不需要在听下去，两人也都猜到了一切。
“祂们…………。”
“原来如此，怪不得……..。”
“怪不得九大道纪以来，从未听说过有谁证道成功了。”
“原来是这样！”
一时之间，人皇心中恍惚，有些失望，也有些兴奋。
自古至今，并不是任何人证道都失败了，有人度过了道劫，而且不止一位，这怎么能不让他兴奋。
这意味着，道劫并非不可度，也不是传说的那般是一条绝路。
而他，也不再是那般绝望，因为已经有人在他之前，走出了一条证道之路。
失望的，自然是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昔日那些近道霸主，终究是走上了一条有违初心的道路。
一旁，赵玄更是心中颤栗不已。
“原来…….证道成功者，真有，且不止一人。”
呢喃低语着，赵玄有些恍惚。
这等惊天大秘，若是透露出去，只怕整个天下都会彻底沸腾起来。
但凡修行者，只怕是都会震撼无比，但在这玄冥山上，却是被眼前这位，以极其平淡的方式讲了出来。
似乎眼前这位，对于这些并不在意一般。
突然间，陈闲转过身来，眸光淡漠。
“所以……..。”
“证道不在他们，而在你。”
“你若证道之后，你是否会如他们一般？是否还能保持初心。”
“面对极道境界之后的诱惑，你又能否把持住？”
这一刻，人皇只觉得眼前道人的眸光似乎可以洞彻他的心神，洞穿他所有的想法。
一时之间，如面对无可形容的大恐怖，举目望去，天地再无一物，一片虚无。
只有那冥冥之中，有一双淡漠的眸光在俯瞰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一刻，哪怕人皇知道赵玄就在他的身边，知道他就在玄冥山上，可他却无法看到外界。
“嘶……..。”
“这是什么境界？”
看到这一幕，人皇心中如坠深渊，一片混混沌沌。
“这样的心灵境界……..。”
“一念而改天换地，这样的心灵…….。”
人皇心中骇然，此时他心中越发肯定他之前的猜测了。
“这般心灵境界，似乎超越了岁月，凌驾于万法万道之上，这……..。”
“这绝对不是什么修行者能够达到的，只有那运转天地秩序，永恒不朽的苍茫天地，才能够有这般不可思议。”
“祂，真是苍天！”
“我能否保持初心？”
这一刻，人皇也在问自己。
他并没有一口回答，因为自古以来那些证道存在，哪一个都不弱于他，哪一个的心境，都比他只高不低。
即便如此，哪些存在，在证道之后，也是选择了摒弃过往恩怨，这意味着，证道之后，他们所面对的诱惑，大到难以想象，
好到足以让一位证道的道主都可以无视了阻道之仇。
这般情况下，他似乎，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直截了当得说他不会，还是……..。
一时之间，人皇心如乱麻，初心二字，看似简单，没想到再这一刻，却是这般沉重。
沉重到祂这一位九七至尊，也张不开口。
这时，冥冥之中，有了变化。
人皇觉得识海之中有些记忆在消退，让他忘记了一些东西。
只觉得他似乎就应该在这冥冥之地，一切的不和谐都消失了。
人皇能够感受到，他九七之数的瓶颈，有了变化，念头一动，竟然很顺利就突破了，而且他能够感觉到，九八之数，甚至是九九之数，竟然都似乎触手可及。
这般变故，让他心中一惊，还不等他念头转动，他的修为竟然是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突破了九八之数，九九之数。
感受着体能那可毁天灭地的伟力，人皇有些难以置信。
“这就突破了！”
哪怕是他修为突破了九九之数，冥冥之地野不曾有任何变化。
时间流逝，一年，两年……..。
三千年…….，五千年……..。
………..
人皇依旧在冥冥之中，无法离开，哪怕他用尽了全力，也奈何不得冥冥之地。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修为竟然没有丝毫变化，这让他心中有些烦躁……..。
时间流逝，人皇神色有些麻木，此时他都不知道，他究竟度过了多少岁月。
突然间，冥冥之地，出现了一扇门户，与此同时，人皇心中生出明悟，只要他踏入这道门户，他就会见到一片新的天地。
同样，他若是踏入这道门户，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虽然他不知道失去的是什么，但心中却感觉到，必然是对于他极为的珍贵的东西。
这般明悟，让人皇一顿，陷入了抉择之中。
时间流逝，一年……..。
似乎是过了千百万年，人皇依旧没有抉择。
“算了！现在要你回答，看来还是过早了！”
突然间，一道声音在冥冥之中响起，让人皇心中一阵悚然。
他识海之中，一些消退的记忆在恢复，而他，也渐渐的明白了什么。
“是心灵境界……..，让我陷入了那般虚幻之中。”
人皇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周虚无退去，他也能够看清周围了。
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已经是大汗淋漓，脸色苍白，额头之上尽皆是冷汗。
显然，刚才他所承受的心灵冲击，远胜之前，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等心灵境界…….连我都毫无抵抗之力……..。”
“真是……..。”
人好回想着刚才的经历，心中骇然不已，同时也苦笑一声。
他也没有想到，他在这位面前，竟然连对方一個念头都挡不住。
“陛下？”
赵玄见状，连忙走上来，扶住他的身子。
“我没事。”
人皇摇了摇头，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自己，旋即他看向了淡漠道人。
“那般诱惑…….。”
“那些证道道主，所面对的就是这般抉择吗？”
人皇神色凝重。
是亿万年修为不得进寸，还是舍弃初心，换取修为的突破。
“祂们，面对的诱惑，比这更大。”
陈闲平静无比，缓缓说道。
“所以，自古至今，也无一人，能够拒绝。”
“就是不知道，是否有后来者。”
陈闲心中有些期待。
两大仙宗，数十位掌教，皆有证道之资，就是不知道他们的选择是什么。
“苍茫天地这块蛋糕是有限的，如今证道之人，最大的劫数，并非道劫，而是祂们有可能会出手干预证道之劫。”
陈闲突然间开口。
“所以，道劫需你们自度，至于祂们，有我来挡。”
陈闲淡然开口。
一旁，赵玄神色迷茫，竟是听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刚才人皇那般变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赵玄心中想着。
“好了，你们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这样选择，在与你们自己。”
陈闲淡淡的开口，随即身影虚化，缓缓消失。
“嗡嗡嗡……..。”
突然间，一幅晶莹如玉般的图卷，垂流万千大道，弥漫着神圣威严气机、自赵玄识海之中冲出，化为一道流光，向着陈闲离去的方向追去。
图卷一经出现，整个玄冥山，都猛然一沉，无边祥瑞弥漫。
看到这一幕，人皇心中一凛，有些震惊的看着离去的流光。
“这是………天意…….。”
“这…….怎么有两个天意？”
人皇感受着那冰冷淡漠的天意，心中骇然失声。
之前他觉得那道人，意志高悬，淡漠如天意。
所以猜测那位是天意化形，之后那永恒不磨的心灵境界，更是让他心中确定了猜测。
可如今看着这道天意厚重的流光，却是有些迷茫。
如果那道人是天意，那这道流光山什么？
而且，这道流光，怎么会从赵玄的识海之中飞出来，这与赵玄，又有什么联系。
这一刻，人皇心中思绪翻滚，充满了疑惑。
一旁，赵玄心中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天书怎么离开了？”
正当两人心中不解之时。
虚空一震，陈闲离开时的地方，猛然开裂，一道混沌手指，点破虚空，伸了出来。
在两人的目光下，混沌手指轻轻一弹，流光便倒退而回，以难以捕捉的速度，再度回到了赵玄的识海之中。
与此同时，一道淡漠之音响起。
“我是人，与伱非同类。”
“如今你还需等待一些时日，到时天地补全，再出来。”
话音落下，玄冥山恢复了平静，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是人？”
这一刻，听到这话，人皇心中似晴天霹雳，念头急剧翻滚。
陈闲的声音，在他脑海之中，久久盘旋。
他之前的猜测、似乎全错了。
之前他猜测这位掌教是天意化形，可如今对方的话，却是彻底的否定了他的猜测。
同样，对方的话，也让他心中骇然。
既然对方说他是人，那拿那道流光，岂不是…….。
这一刻，人皇也不敢相信，他虽然猜错了，但也真的遇到了天意！
人皇的眼眸，死死的盯住赵玄。
“我，”
感受到人皇灼灼的目光，赵玄有些头皮发麻。
“这是……..。”
正当赵玄开口，想要解释流光的来历之时。
突然，只觉得自己开口间，竟有冥冥之力，让他哪怕是说一个字，都犹如巍峨神山压顶，难以开口。
一旁，人皇只听的“这是”两个字，便有如雷霆轰鸣，神魂不稳，眼冒金星。
一时之间，竟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见此，人皇连忙开口，阻止了赵玄。
“好了，不必说了！”
“此事，不可喧之于口！”
人皇阻止了赵玄之后，平复了一番心绪。
即使如此，他的心中也没有能够平静下来。
赵玄识海之中的流光，竟然是不可言说，这般禁忌之物，他能够想到的、只有那些禁忌道主了。
祂们得真名，便是不可言说。
除此之外，也只有他猜测的天意了。
“真正的天意，竟然在赵玄的识海之中，这…….。”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那一次量天尺之变，赵玄神魂跌落岁月长河之后，发生的吗？”
人皇心中念头闪动，只觉得他似乎忽视了赵玄的重要性了。
赵玄与这位仙宗掌教之间的关系，远远不是他猜测的那般简单。
“天意竟然真个降临凡尘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天意有这般变化？”
“这其中，只怕与那些禁忌道主有关，也只有那些存在，才能够撼动苍茫天意，影响苍茫天意。”
这一刻，人皇感受到了某种难以揣测的大恐怖，心中有些发寒。
能够让天意降临凡尘，寄住在一个少年的识海之中的隐秘，该是有多么恐怖啊！
人皇心中思绪翻滚，猜测万千。
另一边，赵玄也心头发寒。
这一刻，他想起了之前山头之上，道尊说过的一些话。
“有些东西，并非他所有，”
“所以，天书并非我所有，天书是有主的。”
赵玄心中明悟。
“这天书既然有主，那到底是谁？”
“未来那位未知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