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当呆了大半个月,魏闲方才告辞离去。
魏闲没有继续北上,而是雇佣了一艘船,沿着汉水顺流而下,入了长江,沿着长江顺流而下,过九江、安庆直到镇江, 随后从镇江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因为之前已经逛过京杭大运河两岸,所以此次魏闲也没有多停留,用了15天才抵达通州,多给了船家10两银子,魏闲便重新骑马入京城,还好还未天黑,城门还未关下。
到家之时, 见府邸上下忙成一团, 一问才知晓自家妻子今日临盆,魏闲吃了一惊,他此次重返京城,最重要的是知晓自家婆娘差不多这些日子会临盆,想亲自看到自家孩子降世,没想到时间回来得刚刚好。
魏闲心中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在路上多停留,不满的话回来就已经是孩子降世了。
小桃出了屋门,看到魏闲,连忙进屋告诉朱婉容魏闲回来了,魏闲想要进屋,被魏父和一众婢女挡住,说什么房中多晦气,男子不能入内,不然对女对孩子不利。
魏闲洗涮一番, 换了套干净衣服, 在屋外听见屋里的朱婉容,那疼的叫的声音越来越大, 稳婆还有丫鬟婆子什么的,只能在一旁加油鼓劲。
魏闲越听,心里就越难受,那眉头也是皱了起来,若不是被拦着,魏闲都恨不得想要冲进去。
如今人们都把产房视作污秽之所,男人是不能进去的,所以哪怕里面叫的很大声,魏闲也只能这么在外面等着。
魏母看到魏闲这幅样子,宽慰道:“这婉容是第一次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一会儿就好。”
魏闲恨透了这个世道,也恨透了这时代的医疗条件,要是在现代社会,哪里有这般。
“头出来了!”
“身子也出来了!”
......
不一会儿,魏闲也是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这声音相当有力,清脆!
这声音也是一下子抓住了魏闲的心,自己在这个世界也是有了牵挂、羁绊。
这时, 魏父说道:“孩子既然出生了,那这大名你赶紧取一个!”
这时,屋里的众人也是往外出来了,小桃是第一个出来的,她笑着对魏闲及魏父魏母说道:“恭喜郡马,郡主生了个小公子,母子平安。”
魏闲说道:“好好好,你们人人都有赏!”
随后魏闲叫来管家,稳婆、侍女们一人赏了十两银子,其他下人一人赏了三两银子,并吩咐让人设宴,一家好好庆贺庆贺。
吩咐好之后,这外面自然是交给魏父魏母去处理,魏闲则是和小桃进入屋里,还能闻到一丝丝血腥味,但是他没有在意,在江湖行走这段时间,死在他手中的人命都过千了。魏闲直接来到了床前。
只见朱婉容正躺在床上,那脸上都是汗水,整张脸上都是疲惫还有虚脱,她看到魏闲进来,还笑了笑。
朱婉容嗓音沙哑地说道:“相公,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魏闲眼睛自然是看到了朱婉容身边的襁褓,那就是自己的儿子,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自己的种没错。
魏闲上前拿着毛巾给朱婉容擦了擦汗,心疼的道:“辛苦你了,夫人!”
然后,魏闲才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襁褓,只见一个皱巴巴,小老头一样的小家伙正在睡着,嘴还在动着。
魏闲见到这一幕,也是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这就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在这世上的血脉,也是在这个世界存在的见证和羁绊!
“相公,孩子出生了,还没给他取名字呢!”朱婉容说道,意思是让魏闲给孩子取个名字。谷鹹
“魏泰,《论语.子路》: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又有泰者,安也,期望从今以后国泰民安!”魏闲说道。
朱婉容听了魏闲的话,也是娇羞的点了点头。
魏闲抱着小家伙,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魏泰!”
魏闲见过百姓疾苦,知晓对于百姓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国泰民安,宁为太平犬,不作乱离人,就是这个道理。
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生活在国泰民安的世界,平平安安,自己足以保他有富贵生活。同时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地位、有权势后不骄傲。
第二日,刘瑾就带着一堆东西到了府上,却是朱厚照听闻魏闲添丁之喜,特让刘瑾带着东西过来。
魏闲见到刘瑾,也是拱手道:“劳烦刘公公了!”
又过了几日,十王府的秦王一脉管家带了一些补品过来,却是不管怎么说,朱婉容都是属于秦王一脉,虽然是嫁,但是魏闲现在可是督察院右佥都御史,正四品,前途无量。
过了几日后,魏闲才入宫拜见弘治皇帝,相比之前,弘治皇帝起色差了不少,还在咳嗽,显然是生病了。
“魏爱卿,这次你巡视江湖,可是掀起一阵江湖风波。”弘治皇帝咳嗽了一下,喝了一口参茶。
“陛下,如今江湖动荡不安,臣巡视江湖之时,暗中调查,江湖门派与江南沿海海商多有勾结,许多倭寇看似是倭乱,实则不过是海商圈养的倭人浪人......”魏闲禀报道。
“魏爱卿,你说沿海支持禁海,实则是海商在背后捣鬼,海商私自下海,获取丰厚财富,连那倭寇侵犯沿海不过是海商打击不合他们意的县令、知府等官员?”弘治皇帝声音中蕴含着怒意,他没有想到,时不时发生的倭乱竟然还有这内幕。
“陛下,海商大贾、地方大姓为了谋取暴利,不顾朝廷的海禁命令,和“番舶夷商“相互贩卖货物,他们成群分党,那些倭寇浪人不过是他们圈养的打手,一来打击与他们不合的官员,二来则是若有其他人造船出海,也好击沉这些船,好独霸海贸。至于朝廷海禁,背后也多有海商影子,他们支持朝廷禁海,只是不想让其他商人百姓下海......”魏闲奏道:“臣曾在福建抓了个倭寇头子,知晓这海上出海一趟就可获利数十万两银子......”
弘治皇帝越听越是心惊,要知道朝廷一年税收也就是六七百万两银子,不想这些海商竟然如此富有,比之淮扬盐商丝毫不差。
“魏卿家,等过些时日,还得劳烦魏卿家再去好好调查,倭寇的老巢在哪,有哪些海商勾结倭寇,哪些官员与海商狼狈为奸。”弘治皇帝虽然恨不得发兵去剿灭倭寇,可是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一来不知晓倭寇老巢,二来有哪些海商,三来哪些官员与海商狼狈为奸,这些都得好好调查清楚。
再者禁海这么多年,大明水师早已名存实亡,早已不是当初拥有3800艘船的强大水师。
而遍练水师,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离开宫殿,刚要前往翰林院、督察院,毕竟回到京城,还得跟主事报备一下,结果却是被朱厚照拦了下来。
此时又长了一岁的朱厚照,长了不少个头,再加上有魏闲教导武艺,长得很健康,到了东宫,朱厚照硬是要与魏闲交手一下,要魏闲好好夸奖一下他的进步,说什么刘大伴、马大伴都已经不是他对手,结果就是被魏闲一剑挑飞手中剑,好好的泼了一下冷水。
魏闲又想到,这朱厚照英气勃发,肯定是不肯甘于平凡之辈,引导的好必定是一位有位君主,于是魏闲给朱厚照讲着东瀛情况,比如东瀛有一座大银山‘石见银山’,一年可产银百万两银子,倭国一年产银六七百万两银子,遍地都是白银,而且至少可以开采一两百年。
“魏侍读,你说的可是真的?”朱厚照猛地站起来,原本被魏闲打击得萎靡不振,立刻消散一空,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作为大明储君,朱厚照自然在二年前开始接触朝政,自然知晓朝政艰辛,一年赋税收入都没有多少盈余,有时候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全,只能以大明宝钞相抵。
而且大明上下,缺少白银,这一听魏闲说起东瀛有一座大银山,而且遍地都是白银,一座大银山一年可得银上百万两银子,倭国一年产银六七百万两银子,而且还不是可以开采一年两年,而是可以开采一两百年。
“自然是真,这可是我抓了七八个倭寇审问之后才得知!”魏闲笃定地说道。
“那为何以前都没人说起?”朱厚照忽然有些疑惑。
“殿下,我朝禁海已有百年,那些海商私自下海,坐着独门生意,每家海商养着一批倭寇为打手,又在东瀛开采银场,这种事岂可说出去,闷声发大财的道理,殿下岂会不知?”魏闲可不会介意给海商和倭寇上一上眼药,反正巡视江湖之后,魏闲心中渐渐有了个初步想法,只是想法还未成形,不少东西他还未想好,所以才没有说。
魏闲觉得,大明可不能继续禁海,而是要开海,不然都只会窝里斗,将矛盾和精力放在海外开拓上,这才是长治久安之策,不然大明终究是难逃王朝规律,终究过不了三百年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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