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就和小舟出发了,跟着赵将军的大队伍,前往赵国与秦国的边界。他将昨晚的梦告诉了小舟,却形容不出那“女子”的样貌,引来小舟一阵笑,还道是他想赵兰了。
他无奈的摇头,只说了一句:“她不是赵兰可以比的。”
这句话说出来不仅让小舟愣住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那么在意一个女子了?还是梦里梦见的,荒谬!
令人悲痛的是,这一战失败了,赵将军不堪面对赵国的子民,竟在沙场上自刎了。赵高没来得及上前阻止,留下的只有悲哀和愤怒。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当时秦兵竟瞒过了赵兵的检查,直潜入赵国邯郸,还趁夜色潜入赵家,屠杀一空,这件事轰动了整个赵国,就连赵王都吓得从龙椅上跌了下来。
赵高心里满是对秦军的痛恨与不解,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秦国国君私下下达的命令,原因只有一个:赵家独子武功高强,日后必为祸患,一定要斩首杀之。
可是秦军并不知道他不在家里,于是直接血洗赵家,不该杀的该杀的都杀了,也算是完成任务。
这样的马虎,这样的乱杀一气,让他一度想冲进去杀了那些无知的人,但是却次次都被小舟拦下,原因只有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今后的三年,他们隐姓埋名,跑遍七国,学习各种技法,就连捶背、按摩、梳头,都好好的学习过的,为的就是潜入咸阳宫,以自己的出色,一层一层向上,知道此后那个最重要的人,不仅仅是要杀了他,还要毁了他的江山,毁了他的所有!
但是秦国君主之位变换得也十分奇怪,先是嬴子楚继位,没过多久就突然驾崩,年仅13岁的少年嬴政当上了秦王,吕丞相辅佐执政。
嬴政……他虽没有见过嬴政,但至少见过赵姬,他也已猜到这是一场阴谋。他狠狠的嘲笑整个秦国的无知,还有秦国王宫皇室的腐败。
他和小舟成功的过了净衣房这一难关,这让他更加嘲笑秦王以及咸阳宫的管理不正。
他原以为他要慢慢的一步一步的从洗衣服的小太监做起,可是没想到,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就在刚进咸阳宫的第二天,和老公公出去采办,就遇到了一位公子。
“我想向你要两个人,我这次出去需要有人服侍。”那个公子当时是这么说的,他微微抬头看了那公子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不正是3年前,随父亲去战场前的那夜,他做梦梦见的“天人”吗?
那张令人窒息的脸,他怎会忘记?
只见那老公公都不说话,一脸的毕恭毕敬模样,他就知道这位公子的地位不小。只见他慢慢走了过来,用手指了指他和小舟:“你,还有你。就他们了”
按照秦国礼节,他和小舟忙回答道:“谢主子厚爱。”
上了车子,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位公子,那位公子也是俊美无比,但是却和身边的这位不同,他们说他们叫秦政、秦成蛟。
虽说小高和小舟并不了解秦国贵族,但这点东西还是听得出来的,他们当即就知道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只是他微微感叹,这少年秦王才继位多久,竟然有闲情逸致去游玩?
短短的一天,他就发现这个秦王和长安君真的很不一样,两人实在是开朗至极,在车上都能打打闹闹,而且互相开的玩笑更是令人哭笑不得,她们说的话有一大部分他都听不太明白。但是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天,他没发现,他比以前几年来笑得都多。
他很羡慕这两个人的关系,这种气氛是他从未感觉到的。
第一晚,一个女子前来点他的穴,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深知自己的使命,自己的报复。
但是那女子竟然走了,可是并没有帮他解穴,他也没有上前帮他解穴,因为他想让这秦王受受苦。
第二天就听到他哭丧似得喊叫,这正是他施展自己按摩手法的好时机,他想博得这个秦王的信任,最后一举消灭秦国。
当他亲手脱下他的外衣帮他按摩时,从骨骼判断出,他的确是个男子。不知为何,他竟有点失望,失望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是那一天,他竟笑得比前一天还多,回头想想,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睡觉之时,他提醒自己,不能被同化,他提醒自己是有使命的,但是当他看到那少年秦王被劫走时,竟下意识的用轻功从窗外到了赢成蛟的屋子里喊醒了他,这也埋下了后患。
当他冲入正殿从燕丹身边拉出少年秦王,和他躲在草丛中时,他见他如此疼痛,心想还是帮他按摩一下吧。谁知,当他帮他脱下外衣,那胸前微微的突起竟让他一阵脸红,最后竟让他流出了鼻血。
那一刻他在知道,她是女子,真的是女子。不知为何,他心里的失望又恢复成喜悦,看她微微有点不知所措,指着他喊:“你流鼻血啦!”就不禁笑了出来。
心里的那根弦被她——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深深的拨动了,那一刻他就认定,她是他的。
从此之后,他对她更加关心,也将先前的计划延迟又延迟,因为他深知,一切的恩怨,与她没有关系。
他和她一起被帮到匈奴,但是为了让她逃脱,他不惜用嘴咬断粗粗的麻绳。她每次说“我会把宫里最漂亮的宫女许配给你”的时候,他都只是一笑而过。
他见她和单于相吻于夜下,那一刻,心不由得疼痛起来,他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他安慰自己,只要做她的内侍就好……
但是待她回去,他还是不由得对她发问起来,问的她一愣一愣的,他知道她心里对那单于有好感,但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跌进了醋坛子。只见她若无其事的捏捏他的脸,说他是小太监。但是他也不生气,任由她捏着,因为那只手,是那么的温暖……
他和她们一起去赵国、去魏国、去燕国巫山,一路上经历了很多,他也发觉了赢成蛟对他的怀疑,于是更加谨慎起来。
白云山上,他见她掉下悬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他不想让她死,谁知,一直毒蛇咬了他,他自责着自己忍耐能力不够,还是掉了下去,掉下去后还要她照顾,一直到白云村,他只要求,自己想做她的内侍,她答应了。
那一晚,在大娘的屋外,他见她睡着了,便伸手抱着她,将头埋在她颈边轻轻的抽泣,倘若她不是秦王,自己也不是赵高,那有多好……
后来,她得到了莫邪,其实干将当夜竟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身边,为了不让人怀疑,他托人将包裹了层层布的干将送往海边一个自己认识的商人那里保管。
回到秦国,很快就是赵姬的大寿。随后就被赢成蛟拉了过去,被审问一番,他一时激动,竟说出了自己并没有被阉割的事实。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她竟听到了,而且冲进来给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不仅打在他脸上,更打在他心理,那句“我讨厌你”让他心如刀割,但是这也让他知道,这个主子有多么在乎他。
她把他送到洗衣房,他试着真的和她分离几天,因为他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是竟发生了天山花茶事件。
当她看着他问:“你是谁?”的时候,他的心已经跌到了谷底,但是他还没有放弃,一切都还有希望。
他和她一起去昆仑山找冰魄,他故意和木买提柘蓉有一定的接触,只是为了看看她对自己的感觉,她表现出来的生气让他很是高兴,在那之后,他没有看木买提柘蓉一眼。
她在神殿不小心掉下陷进,他也不顾一切的下去,他抱着她,照顾她,把自己带的水喂给她,直到她醒过来。醒过来的她已经想起了自己,他没有办法再顾及那么多,他向他表达自己对她的所有感情,只为一句话,他只想做她的内侍。
后来,她真的接受了他,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从此以后,他把一颗心全都放在她的身上,他每日都比她早起迟睡一个时辰,他亲自帮她准备茶水三餐。
那日和她探望过赵姬,他揽着她坐在龙椅上,心中的热火已经冲淡了他的理智,他解开她的衣带,与她缠绵于夜。那天,她才真正的属于他,真的属于他。他不停地表达自己的爱意,他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爱她,多爱她。
她的吻让他陶醉,让他不能自拔,让他日夜满脑子都是她。她说他是妖孽,其实她才是妖孽啊……他从来没想过有一个女子,可以让自己这么痴狂,这么痴狂的去爱。
一个爱字已经不能表达自己对她的情感,他知道,只要能每天和她在一起,他就很幸福了。
乞末桀骇识破了假的千年冰雕,向秦国开战,战争在即,吕不韦叫他出去谈话,希望趁战乱联手打翻嫪毐,但是他却没有同意。令他惊讶的是,这些话竟然被她听到了,包括那声“赵高”。
他后悔没有早点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自己对她的欺骗,使她气急攻心,竟和她交起手来,最后只是冷冷的说:“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走吧……他真的走了,因为他知道,她不想留他。但是他也没走,因为他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在暗中保护她。他时不时的拿出娘亲给他的盒子,他发誓,倘若她还原谅他,他一定要把这白玉手镯送给她。
当她被围困的时候,他不顾帐外有多少匈奴精兵,冒死冲进去救她。
当他们逃出来时,为了让她安全逃脱,他挺身和乞末桀骇交剑而战,虽然有多少胜算他也不知道。但是乞末桀骇阴险至极,他的部下当然也不逊色,那毒箭正好刺中他的胸口。
他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到最后,他也只是奢望,下辈子能做她的内侍,她的眼泪滴在他的脸上,令他心痛。
闭上眼睛,他一直在深睡着,睡梦中似乎听到了她的叫唤,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终于有力气醒来,他看着周围,还在嘲笑自己,怎么,上天了还想着正殿里的摆设?
但是当他看到身边熟睡的她,就不免一笑,这一笑,概括了他当时所有的复杂情绪,概括了这一切的一切,他轻轻抱着她,让她舒服的睡到床上,看她不好的脸色,想着准备什么早餐为好。
当她醒来发现自己,眼泪又模糊了她的的视线,他赶紧上去抱着她,安慰她,吻着她,告诉她自己在她身边,她只是乖乖的点点头,任由泪滴浸湿他的衣衫,带着哭腔道:“你……你怎么现在才醒啊……”
他心疼地看着她:“对不起,主子,我以后不睡了……”
他真的不睡了,真的真的不睡了……他得到了她的原谅,他履行自己的誓言,亲手帮她带上白玉手镯。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眼眶也红了大半,只道:“这一生,我也不图别的,只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宁愿做一辈子的仆人,装一辈子的太监,只要跟你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所谓。就算让我付出生命,我也愿意,只要你幸福。主子,你能相信我,我很高兴。你看看你,瘦了好多,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从此以后她们都在一起,他知道了她真正地身份,知道了她真正的名字,杨涵……直到最后,她将白玉手镯还到他的手上,他带着那手镯,答应她,他绝不会忘记她。
白光弥漫的那一刻,她说:“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是的,她们死也要在一起,但是最后,他却在微笑着祈祷,他祈祷着:“老天爷,一定要让她活下去,我死了无所谓,求求你,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或许真的感动了神,待他再次睁开眼睛,周边是一个陌生的地点,一个陌生的社会,一个陌生的世界。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只是凭自己的感觉,他想找到她,无论她在哪里。
他遇到了后来的经纪人,她告诉他,想让杨涵看到他,就必须出名,想要出名,就和她签约,成为明星。
他答应了,不顾一切的答应了,他凭着自己绝人的外貌,在短短的时间内红遍了,但是,他还是没有看到她。
直到那次,他收到一个著名高校的邀请,去参加她们的文艺节。
他去了,他从来不错过每一次活动,他希望能见到她,他在后台,看到了孟银,那个美丽的女子,她的身边竟站着高渐离,他发疯似得走过去抓住她,问她杨涵在哪里。因为他知道,他离她不远了。
只听孟银笑着说:“一直往前走吧。”
他面对后台大门向前走,因为走的太快,撞上了一个女子。
只听一声大叫:“谁啊,这么不长眼睛!”
这一声唤起了他千万种思绪,他下意识呼唤了一声,将那女子抱在怀里,紧紧地,再也不松手。
他为她第二次留下了人生的眼泪,他拥紧她,最后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江山一笑,无论几次轮回,就算让我永远做你的内侍,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