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简直无话可说。
韦恩低笑了一声：“别紧张，只是闲聊，就算你喜欢我也没关系，很多人都喜欢我。”
“我没有……”
尼克苍白的辩解。
韦恩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转而突然问道：“你喜欢猫吗？”
尼克的心又颤抖了一下。
“还行？”
韦恩又笑了一声。
“昨天，我儿子在18楼遇到一只猫。”
尼克觉得自己也要犯幽闭恐惧症了，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一层一层往外冒。
“现在我们离的这么近，我发现你的眼睛和它一样，是少见的墨绿色。”
尼克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耶稣基督的游戏系统啊，求求你收了神通吧！这个任务太难了，我做不了啊！我觉得我才是受到惊吓，需要安抚的那个！
韦恩离他很近，几乎靠在他的身上，他身上清淡的古龙水香气争先恐后的往尼克鼻子里钻，说话时的气息轻轻打在尼克的耳垂。
尼克终于明白布鲁斯·韦恩为什么被称作哥谭甜心，这个男人想要引诱一个人的时候，仿佛连呼吸都在勾引人。
“我儿子的眼睛也是绿色的，他很喜欢那只猫，昨晚就一直在念叨呢，让我把昨天大厦的监控拷贝给他，想要通过监控找到它。”
尼克能说什么呢？他疯狂回忆自己昨天在变猫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致命漏洞，就听到韦恩继续说：“不过我提前查了一下，巧的是，那只猫从卫生间出来前，我刚好看到你进去，我记得楼里的卫生间是没有窗户的，你进去的时候有看到那只猫在哪里吗？”
现在的韦恩确实很撩人，但尼克不敢动。
他感觉自己的声带发麻，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致命漏洞在哪儿了，大厦昨天根本不可能有他离开公司的监控。
他微微闭了闭眼，镇定道：“那是我的猫。”
“哦？”
“它是一只很聪明的猫，很会记路，昨天不知为什么偷跟着我来了公司，快下班时我在卫生间发现了它，我知道公司规定不可以带宠物上班，所以刻意让它先出去，对不起，韦恩先生。”尼克艰难的说。
说明猫的来源，这样也许让对方暂时放弃检查监控，发现他没有离开记录端倪。
他准备立刻马上就去雇一个黑客，黑进韦恩大厦的监控，截取一段他以前出公司的视频替换到昨天。
“啊，这样啊，那它还认识路？”
“是的。”
“好聪明的猫，看来不用我辛苦的去看监控了，你明天能把你的猫带来给我儿子看看吗？他真的很喜欢。”
尼克看着韦恩，他依然闭着眼，看上去就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闲聊。
“泰尔德？”
“可是公司不允许……”
“亲爱的，这可是我的公司。”
“……很为难吗？还是，你就是那只猫？”韦恩轻佻的开着玩笑。
“好，好的，我明天会带着它的。”
话音刚落，电梯的灯亮了，电梯缓缓上行，然后停在了18层。
一群人关切的站在电梯口，随着电梯门的缓缓打开，他们焦急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
大家的目光定格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尼克绝望的松开手，韦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方帕递给他：“擦擦汗？”
尼克脑子现在转不大动，僵硬的接过帕子，然后眼看着围观群众的眼神从呆愣变成了意味深长。
两人一起走出电梯维修人员立刻用黄色围栏将电梯围了起来，有人殷切的帮韦恩按下了旁边的员工电梯。
尼克顶着大家意味不明的目光无神的朝着办公室走去，快要进去时，听到韦恩不嫌事儿大的在他背后高声提醒道：“明天，别忘了。”说着他还十分没必要的给了他一个wink。
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尼克现在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被游戏任务坑了，还是被一个npc给套路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游戏和npc是一伙的，都不是好东西。
看韦恩气定神闲等电梯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刚经历过幽闭恐惧症发作的样子。
今天的上班时间对尼克来说格外漫长，不到半天时间，他已经有意或无意地被迫听到了多个版本的《有关尼古拉斯·泰尔德和布鲁斯·韦恩的二三事》，其中甚至有非常离谱的50度灰的剧情。
同部门的同事今天也格外喜欢跟他搭讪，明里暗里打听他对韦恩到底什么企图。
他对韦恩能有什么企图呢，韦恩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任务npc。
而且他之前还心存希望的看了眼关于那个获取韦恩信任的剧情任务的进度，进度条上明晃晃的0%简直是对这桩办公室绯闻的无情嘲笑。
尼克极力解释，自己今天真的只是恰巧和韦恩困在了同一部电梯里，但大家都一副不大相信他的样子，有社牛属性的同事甚至直白的让他把和韦恩牵手成功的来龙去脉展开说说，
怎么展开？早上他还没来得及沾着工位，就收到了陌生号码的短信：亲爱的，不要把我怕黑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爱心】
尼克能说什么？因此只能尴尬的笑着含混过去。
可就在他进茶水间前，又听到同事们在里面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那个尼克，天天掐着点儿蹲在电梯间等着偶遇布鲁西，给他按电梯，居然真的成功引起了韦恩的注意！”
“呵呵，谁说不是呢，今天布鲁西居然邀请他一起坐电梯，更离谱的是他们的电梯居然故障了！”
“电梯打开的时候泰尔德紧紧拉着韦恩的手不放呢，好茶啊！”
“我怀疑电梯是泰尔德故意搞坏的，就是为了和布鲁西有时间独处。”
尼克实在听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走了进去，几个人瞬间不说话了，装作无事发生的聊起别的话题，但是谁都没有试图和尼克搭话。
他很想为自己辩白，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做日常，但谁会相信呢，只会把他当作阿卡姆预备役成员。
好不容熬到下班，尼克掐着点儿离开了公司，一回家就抱起猫窝里的猫咪放在怀里使劲撸了两把。
尼克很少把黑猫当正经宠物，平时不太摸它，但其实黑猫还是喜欢和尼克多接触的，因此此刻正温顺的窝在他的怀里，享受尼克难得的心血来潮。
苦大仇深的撸了一会儿猫，尼克只能自己劝导自己，如今令人欣慰的是不管他本身扮演人还是猫，猫都有实体，不像他的这具人类身体，自己转换成猫的时候，人类身体的建模是否存在还受到猫的初始地点的限制。
尼克一直没搞明白这是什么原理，只能猜测可能这就R和SR的区别。哎，人不如猫的又一铁证。
不过也幸好黑猫是一直有实体，让他还有机会解决一下自己在npc面前的身份危机。
他走到公寓的轮椅前，坐在里面的SSR闭着眼，尼克戳了戳他的脸，那是人类皮肤的正常质感和温度。
Zero睁开眼看着他，但没有其他反应。尼克叹了口气，走到墙边的橱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放着一个造型非常浮夸的箱子，就跟游戏里面的宝箱似的。尼克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支注满液体的注射器。
这是用资源兑换的营养液，50资源点一支，专供ssr使用，他每天的两个普通日常——在韦恩集团上班和在冰山会所巡场，获得的资源刚好够ZERO一天的营养液用量。这也是他不能轻易辞职跑路的原因。这么说起来，他不算欺骗红头罩，因为他是真的努力打工养‘弟弟’。
尼克摸了摸ssr的脸，拿起手上的注射器，ZERO自觉伸出胳膊。
尼克一边为他注射营养液，一边默默感慨：快点解锁吧我滴SSR，别让爸爸我失望啊！
接着他又在沙发上瘫着吸了会儿猫，把脑子的游戏面板点开看了看，发现今天要做的常规日常只剩去冰山会所巡场，想到这个日常给的磕碜的资源点和金钱，顿时有点消极怠工。又看到自己还没恢复满的血条和精力条，尼克觉得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合理安排游戏时间——反正冰山会所也没有签到机，他根本不需要天天去打卡。
于是他翻开手机给备注为汤姆妹妹的哈珀发了条信息，告诉她今天不去上班了，红头罩问起来的话就说自己在厕所——然后发消息给他，他好变成猫飞速到岗。
有个小弟……小妹就是方便，旷工也能找到人通风报信。
汤姆妹妹：[可是，今天老大派了个抢劫的活，钱还挺多，你真的不来吗？]
尼克瞬间支棱起来。
[抢谁？]
汤姆妹妹：[好像是黑面具。]
[等我。]
他就喜欢这种黑吃黑的反派任务，在现实世界里他对这种影响社会安定的危险分子敢怒不敢言。但这可是游戏世界哎！他尼克本人就是危险的一部分！当然不能压抑自己，勇敢的以暴制暴——尤其是还有钱拿。
他站起来把浑身散发着社畜气质的衬衣脱掉，准备换件更符合自己黑邦马仔身份的衣物，在衣橱里找衣服时，用余光瞄到猫一直在沙发上扒拉什么东西，然后低下头把什么东西叼进了嘴里。
他走过去捏住猫的两颊，把它嘴里的不明物体给抠了出来。
那是一枚非常小的电子元件，大概只有小拇指指甲大小，尼克将他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没认出来是干嘛用的。
他轻轻弹了弹黑猫的脑门：“你是饿了吗？那也不能随便吃奇奇怪怪的东西！”
说完他拎着衣服丢进洗衣机，顺便将手里的电子元件扔进了马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