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电话时尼克还沉浸在只能想着一个纸片人那啥的悲伤情绪里无法自拔，因此不太有精神的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也许是因为他失落的情绪太明显，对方有点犹豫的确认了一声：“汤姆？”
是哈珀的声音，况且除了他们姐弟俩，也没人这么叫他，尼克整理好心态，平静的嗯了一声。
通讯那头立刻送了口气，说：“你不接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尼克莫名其妙的想着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儿，他随意的用毛巾擦头发，偏头夹着电话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你现在有空吗？”哈珀小心翼翼的问。
“有，怎么了？”他坐直身体，以为NPC又要发布什么任务了。
“老大让你去会所一趟。”
可能是因为阳光太强烈，他的夜间兼职时间还没到，完全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抛之脑后，于是很自然的问了一句：“老大是谁？”
哈珀：……
尼克也反应过来了。
他下意识看了看表，大中午的，还没到上班时间，红头罩找他干嘛？
不正常的燥热又慢慢往脸上爬，身上的血也开始往下半身汇聚，尼克知道这毒还没解决，现在又突然接到疑似要加班的噩耗，心情顿时十分不美丽。
他隐约记得红头罩有他的联系方式？尼克腹诽：明明可以直接联系到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波折的找个中间人？这难道这是什么□□老大的排面？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红头罩直接联系他的话，他还能委婉的表示一下“今天是休息日”这种不想加班的意图，现在，哈珀就是个传声筒，跟她说有什么用？
算了，他是任务NPC他牛逼，游戏玩家能怎么样，当然是包容他呗。
于是说：“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哈珀还确认道：“马上是什么时候？”
尼克心里吐槽要不要这么急？着急的话不能本人直接联系他吗？但还是好脾气道：“20分钟吧。”
“行，那我跟老大说半个小时，你准备准备。”哈珀说完就挂了电话。
尼克：？我准备什么？
他琢磨半天都没领会“准备准备”是个什么意思，身体还不舒服呢，他也懒得继续胡乱猜测，于是直接发消息问：你让我准备什么？
哈珀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白眼]当然是让你打扮的帅一点啊。
这小疯子还想着撮合他跟红头罩呢？尼克不想搭理她。
他垂头看了看自己不算彻底偃旗息鼓的状态，真的是不想加这个破班，但为了任务，为了剧情，他还必须得去。
于是只好在柜子里找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套上，又找了件长过臀部的卫衣穿在身上，最后在外面套了件长款的羽绒服。
在镜子里看看自己的形象，十分嘻哈，但是毫无破绽，非常完美。
就是脸还有点不正常的红。
想了想，他走到玄关处，从抽屉里拿了只口罩戴在脸上，从容的去楼下打车。
到了冰山会所附近，他将羽绒服帽子也戴在头上，付了车费下了车，出租车司机看着他鬼鬼祟祟的形象，撇了撇嘴，一脚油门开走了，还喷了他一脸尾气。
尼克也不在意，他将多米诺面具拿出来扣在脸上，敲响了冰山会所的门。
哈珀看到他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她满脸嫌弃：“我让你收拾帅一点，你就这样来了？你的审美是不是死了？”
尼克用手指抵着她脑袋让她离远点。
“感冒了，离我远点。老大呢？”
哈珀：“在楼下餐厅。”
尼克点了点头，往公共区域走去。
白天会所开放的是餐厅区域，当然这里的餐厅也不是普通人吃得起的那种，尼克一边走一边在想，带着头罩怎么吃饭？那个头罩下面能开口吗？
没想一会儿，就看到餐厅不太显眼的位置有一颗非常与众不同的头。
哎，他是真的不想过去，太引人注目了，根本不适合他这种喜欢猥所发育的玩家。
但是没办法啊，他是老大，还是任务NPC，游戏玩家在游戏里没话语权。
还好他今天全副武装。于是尼克快速走到红头罩旁边，偷偷摸摸叫了声：“老大。”
红头罩并没有在吃饭，他正跷着个二郎腿在翻一本武器杂志，很显然这种不和谐的杂志也绝对不是合法路径所得，他听到了尼克的声音，也没抬头，就随意朝前扬了扬下巴：“坐。”
尼克坐在了他对面，红头罩也没说话，他气定神闲的把正在看的那篇武器介绍看完了，才抬起头，刚要说话，就被尼克的形象给震了一下。
过了好半天才说：“你这是什么造型？”
语气里的嫌弃简直遮掩不住，当然他可能也没想着要遮掩。
尼克倒是觉得自己的打扮也没那么特立独行，很自然的说：“我白天都这么穿。”
因为□□的熏染，他的声音有点低沉和沙哑。
餐厅里的温度适宜，在餐厅里用餐的男女衣着都十分得体，但总有异样的眼光往他们这儿不着痕迹的瞟，但尼克坚持认为这并不是因为自己。
红头罩看了看餐厅其他人的穿着，再看了看尼克，嘲讽的说：“你这样的，从正门走的话应该进不来。”
但是我没事也不可能来这儿消费啊。尼克心想。
假期时间被老板召唤真的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更何况他现在还不太舒服，因此没什么心情开启彩虹屁模式，被嘲讽了也不说话，就垂着头安安静静等NPC发布任务。
红头罩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上次劫的黑面具的货，两天后，我带着它们在哥谭码头进行交易。”
尼克点了点头，他估摸着就是跟黑面具那个货物有关的事儿，因此也没有太惊讶。
“但不是以我的名义，还是‘黑面具’去进行这次交易。”
尼克心中一动，黑面具此刻已经在阿卡姆，那么去交易的那个‘黑面具’是谁？
他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红头罩，他的身形和黑面具差不多，头罩一换，黑夜里不细看的话确实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差别。
“黑面具身边常年带着个女助理……”
尼克一听，眼睛立刻十分危险的盯着红头罩，他还是让自己女装，尼克估计要当场以下犯上。
红头罩看着他的眼神，十分不屑的哼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他那个助理身材很好，你根本不行。就太高估自己。”
虽然放心了，但这话说的怎么一点也不让人高兴呢？
“你跟着我，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机灵点儿，见机行事，这次主要任务就是把对方的货留下来。”
哦，懂了。黑吃黑，空手套白狼，这我擅长。
尼克点头：“我知道了。”
红头罩还想说什么，他突然顿了顿，问：“你嗓子怎么了？”
尼克清了清嗓子：“感冒。”
和对哈珀的说法一样。
红头罩怀疑的静默了一会儿，但也没继续问，而是回到任务：“这个活有点危险，你们跟着我出去几次，身手我差不多了解，所以明面上我就带你一个。”
尼克有点搞不明白“活危险”和“就带他一个”是放在同一个句子里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有表示什么异议。
只是不太有精神的点点头。
红头罩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主动问：“你不问问为什么明明很危险却只带你一个人吗？”
尼克掀了掀眼皮，咧嘴笑了笑，但随即意识到此刻自己正带着口罩，红头罩也看不到。
于是故意诚恳道：“老大，我不是说过么，您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我可乖了。”
红头罩被噎了一下，草，差点忘了对面暗恋他了。
他狠狠瞪了尼克一眼，但又想起来隔着个头罩不会被看到真实的表情，于是斥道：“说正事呢，别给我骚。”
尼克：……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
红头罩看他没接话，以为他被自己打击到了，虽然说着就是自己的目的，但纠结了一会，还是解释道：“就算不带他那个女助理，黑面具也不可能一个明面上的手下都不带，你跟着我，装作黑面具手下，暗处有其他人支援。”
尼克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舒服了，只想回家在冷水里泡着，于是继续嗯里一声，表示知道了。
“等对方的货到手，现场会很混乱，我目标太显眼，不可能轻易带着货脱身，而你要做的就是带着货物到这个地址。”
说着他推给尼克一张手写的纸条，但是在尼克伸手准备去拿的时候，红头罩的手闪了闪：“用脑子记住。”
尼克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地址，还没开始背，脑子里就自动弹出游戏系统：【获得物品：秘密仓库的地址??1】
行吧，至少不用他当场背了。
“记住了。”
红头罩声调上挑：“这么快？”
尼克点头。
红头罩将纸条扔进餐桌上放着的盛着半杯水的水杯里。
尼克看着一点点墨迹从纸条上晕染开，红头罩继续说：“正事说完了。”
尼克马上站起来准备走。
“等等。”
红头罩叫停尼克的动作。
他只好停下来看着红头罩。
“口罩摘了。”
红头罩说。
“我感冒……”
“摘。”
没办法，自己刚刚说完自己听话，这会儿摘个口罩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尼克摘掉口罩，但多米诺面具还在脸上。
红头罩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问：“你脸怎么这么红？这么热还裹着羽绒服？”
“感冒。”
尼克也察觉出自己声音不太对了，本着能不多说话就不多说话的原则。
红头罩站起来：“跟我去医疗室。”
“不用，我回家睡一觉就行了。”你好好反省反省让员工带病加班的行为！
“少废话，跟上。”
尼克：……
“把你那羽绒服脱了。”
说着，红头罩很自然的摘下一直戴在手上的手套，想用手背试一下尼克额头的温度。
尼克没想到红头罩会有这个动作，愕然之下来不及躲闪，被他碰到额头。
“发烧还捂着么严，生怕自己不烧成傻……”
尼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同时口申口今出声。
“嗯……”
红头罩听到了他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子吗？”
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