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的妙处在于,你可以肆无忌惮的专注于某个女生的某个具体部位而不受任何苛责,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想象之事。因此除了温谅之外,沙坑边聚集了不少双眼冒光的蛋疼青年,假借技术指导或加油鼓励的名义,同女生大套近乎。
温谅入乡随俗,从细微处规范宁小凝的动作,虽然没有到指掌相贴、肌肤沾合的地步,却已是两人相识以来最近距离的一次接触。少女的身子窈窕柔软,正是一生中最纯净无瑕的时光,从发梢到衣襟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不过温大叔跟其他男生不同,他确实没有吃豆腐的心思,专心致志的客串起教练的角色。
他也没想到,宁小凝身高腿长,又是篮球健将,柔韧性和延展性冠绝同龄,可在三级跳远这个项目上竟然这么笨拙。
“对,这里,到这个位置开始起跳。”
“妹子,你顺拐了!”
试跳了三次,温谅有点不忍卒睹,道:“大小姐,跳远不能矜持,腿要开的再大一点喂,别打再打我翻脸了你还打”
沙坑边乱糟糟的,纵然有人看到温谅和宁小凝这边,也都不以为意――不趁这时候跟女孩子打情骂俏一番,以后哪里找这样好的的机会――甚至还有男生悄悄对温谅竖了竖大拇指,表情之猥琐,堪比日后红遍网络的一代摸奶弟。
裁判老师的哨声吹响,温谅才痛苦万分的结束了教练的使命,当此时也,只能精神上以资鼓励:“记住刚才教你的动作要领”
宁小凝也在这短短几分钟内被温谅摧毁了信心,竟然一反常态,很萌很萌的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温谅语音一滞,无奈道:“好吧,什么都不用记,反正你个子高,只要跑到起跳线一跳就好了。”
这个动作简洁明了,宁晓宁飞快的点头,唯恐温谅又变了卦,不得不说,某些时候,许瑶和宁小凝的角色似乎在互相,怪不得能成为好姐妹,本质上还是共通的存在。
由于参赛人数众多,比赛整整持续了四五十分钟,每个人有三次机会,虽然宁小凝动作做的一塌糊涂,可其他女生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是抱着重在参与的目的共镶盛会。宁小凝仗着腿长的优势,瘸子里头挑将军,跳的成绩还不错,不过她运气不好,这个项目竟然有两个女体育生也报了名,人家起跳、摆臂、张腿那叫一个专业,尤其空中一声娇叱,几乎能破开空气屏障再往前跃进三米。成绩公布,宁小凝屈居第三,比起纪苏和许瑶的所向披靡,貌似有些差距。
本来不应该这样啊,在温谅的认知里,三人中本是宁小凝最有希望拿到任何一个项目的第一才对,可惜!
远远的看到宁小凝的脸色,温谅立刻做好了成为替罪羊的准备,果不其然,宁小凝一过来就鄙视道:“什么破教练,都怪你!”
温谅还能说什么好,低垂下头,脚尖扒拉着地上,掰着手指头做扭捏状,心里高呼:卖萌无罪,正太万岁!
宁小凝扑哧一笑,又立刻忍住,冷着脸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放过你这样吧,咱们的赌约就当你输了,以后得给我洗碗”
温谅愕然抬头,才发现宁小凝眼眸中的狡捷。好啊,敢情这小妮子根本不在意这场比赛的输赢,而是故作生气来晃点自己答应她后续的无理要求。
说来也是,以她的心性能参赛就不错,哪里会在乎名词这种毫无意义的小事?想必是适才发现自己的运动天赋在三级跳上没有丝毫的体现,根本不可能赢温谅,才想要籍此不战而屈人之兵。
真是号算计,要不是温谅人老成精,换了其他的小正太,早晕乎乎的应下来了。
“这个嘛,一码归一码!我这个教练当的不称职,自请下课,可咱们的赌约嘛,还得赌过了才算数!”
宁小凝见糊弄不过去,哼了一声,道:“小气鬼!”
“嘿嘿!”
温谅想到日后可以告别洗碗这个苦差,忍不住笑了起来。宁小凝气的牙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一等人群散去,立刻道:“傻笑什么,过来赶紧比过!”
温谅见她牛仔裤上还沾着沙子,知道她体力消耗挺大,道:“你就不用跳了,就按你刚才的最好成绩再加三米,只要超过了就算我赢,怎么样?”
宁小凝的成绩是8米34,也就是说只要温谅跳过12米就能赢了,宁小凝却不领情,道:“刚才我没发挥好,你休想占我便宜。”
温谅笑道:“好,都依你,我先跳好了。”
他走到跑道尽头,起步,提速,到了起跳线猛一,双腿伸展,极快的向前踢动,然后砰的一声落在沙坑内,淡淡目测,就在十几米开外。宁小凝咬了咬下唇,其实温谅教她的那些要点都很明白,不过不知为了什么,就是不愿在他面前,做出那种张牙舞爪的动作――这跟篮球不同,女生打篮球别有一番韵味在,可三级跳,就跟它的名字一样,没有任何的美感。
可这个家伙
“不就是跳得像只猴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宁小凝泼了温谅一盆冷水,再一次跑动起来。
不管了,丑就丑吧!
短暂的冲刺,脚步踏在起跳线上,宁小凝心下发狠,学着温谅的样子在半空中双腿舒展,却不料知易行难,落地时左脚还没来得及收回,就整个人重重的掉进沙坑内,温谅的惊呼响起在耳边:“小心!”
几乎同一时间,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连带半边身子都剧烈的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冬日清冷依旧,可额头上汗水却滚滚而下。
温谅跳进坑里,轻扶住她的肩膀,急急问道:“怎么样,哪里痛,都怪我,都怪我”
宁小凝仰起头,耳边的发丝已经有些潮湿,可鼻端闻着少年身上的气息,肩后紧贴着他的身体,莫名的暖意悄然弥漫身心,竟连脚上的痛也刹那间也轻微了许多。
这是喜欢吗?
宁小凝不愿再继续想这个问题,而是低下头埋进他的胸膛,口中呢喃道:“痛”
温谅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抱起,柔声道:“没事的,没事,我们这就去找医生,忍一下”
这是幸福吗?
宁小凝的指尖狠狠的刺入了自己的掌心!
我受伤了,可以放肆一下吗?只此一次,只此一次,好不好,瑶瑶,可以吗?
到了医务室一阵忙碌,还好只是软组织挫伤,并无大碍,不过这几天别想自己走路了。宁小凝的脸上少了几分清冷,偶尔还会看着一脸焦急的温谅露出柔柔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却已是极少见的景象。
不过温谅正深感内疚,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等许瑶闻讯赶到医务室,宁小凝已经恢复到以往的模样,冷冷的赶走了温谅,由许瑶陪着,等家里派车来接。
这一段小插曲也让温谅失去了对运动会的兴致,懒得再回去跟任毅等人聊天打屁,径自回家去了。
丁枚依然忙碌着农机厂的工作,连温谅也不知道一个快要倒闭的厂子哪里有这么多事情去做,不过也不敢发什么牢骚,丁枚的脾气可不太好。又跟温怀明打了个电话,只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断了,不过温谅也知道顺义粮案有了很大进展,就放下了对那边的心思。
一晚无话,运动会第三天依然热闹非凡,不时有打破校运记录的消息传来,温谅又参加了几个项目,更是在男子4×100中以不利的局面接跑第四棒,在最后十米的时候赶超对手,从四班手里虎口拔牙,抢走了这个冠军。比赛结束,刘致和还气势汹汹的上门问罪,被温谅和任毅等人打的抱头鼠窜,悲愤离去。
中午的时候在食堂见到许瑶,问了问宁小凝的伤势,许瑶疑惑道:“你们俩究竟在搞什么,问小凝只说自己是跳着玩崴了脚,可比赛都结束了,以她的性子还玩个什么?你不是过去给她加油吗,究竟怎么回事?”
温谅挠了挠脑袋,赌博的事根本没必要跟许瑶撒谎啊,难道是怕许瑶知道了找自己麻烦?可以宁小凝以往的表现,不往死里告状就是他老温家祖坟烧高响了,怎么还可能替他遮掩?
不过小女孩的心思温大叔一般是想不明白就不去想,顺着话风答道:“她不是得了第三嘛,心里不服气,非得再跳一次,结果就崴了脚”
“这样子啊”
许瑶突然微微一笑:“小温子,交给你一个任何好不好?”
一旦许瑶脸上露出这种小妖精似的俏皮,温谅就感到一阵心跳:“好啊,有什么不好的?”
“小凝她不愿在家里呆着,非得来学校上课,这样子上下楼梯就成了问题。我看你扔铅球时好大的力气,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来完成好吗?”
“这个”温谅有点为难:“男女授受不亲”
许瑶眉头一扬,小拳头放在红唇边呵了口气,温谅立刻叫道:“成,成,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