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韦斌的话。凉子眉头紧锁小声儿劝道!“后面空”扑、表前面也不行,还有出两方鸡血大红袍的机会。为什寄不赌一把?”
韦斌放下切割器,微微一摇头:“即便出一方百分之八十血量的上品大红袍,再出一方百分之七十的,咱们能赚多少?更别说还不确定有没有两方可出,再擦下去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留着钱,等过几天的拍卖再赌一块大点的石料。”说完,他摸摸鸡血石上那片厚重的血色,看向下面:,有人想要吗?出个价儿。”
曾经有过千万资产的韦斌对几万几十万的小钱不那么看重,只想再来次一夜暴富的经历,但是。这不代表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在那些玩石头的老板眼里,石料最有看头的地方没切没擦,石料的价值也不会折损太多。听韦斌说罢。我看到大家都有点跃跃欲试了。
“一百五十万!”方才没有争到手的瘸子老板走到了人群第一排。
韦斌一皱眉,看看别人:“还有出价的么?”
我斜后方一个深圳老板大喊道:“一百五十五万!”
瘸子老板瞧了他一眼,二话不说道:“一百五十七万!”
一个上海人道:“一百五十八万!”
这边,莲莲嘿嘿笑了两声:“姓韦的这回傻眼了吧,花了二百二十八万,结果什么都没出来,还要低价卖出去,真是傻死啦,嘻嘻。靖哥哥。你不是中意那块石头么,怎么不跟着竞价呀?快拍下来,等出了鸡血,好好气气韦斌和那日本人!”
“先等等。”晏婉如一指那边:“现没有,这回竞价的没有临安本地人。而且据我所知。这几人似乎都不是玩鸡血石的,喏,那个腿有毛病的老板。记得上回跟北京拍卖会见过,是专门玩和田玉的,还有那上海人,是做翡翠生意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没本地人?”
晏婉知道:“大概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内情吧,俟,这么说来,之前的拍卖上,石头后来也没有本地人竞价吧?”
严老板笑道:“一般常跟鸡血石打交道的人,除了石头大小和表面的血量血色,还会看一个东西,就是血好不好浸到石料里,当然普通时候是看不出来的,但当石料上不止一处有血色时。我大概会先擦擦血色稍小的地方,如果擦空了,鸡血断了。那么另一个位置的危险度也大幅上升,当然,这个说法没什么科学根据,可前几个月的两次拍卖里。就有三块石头出现了类似的事情,一处空,另一处也跟着空。弄得当地人都有点怕了。嗯。像这块巨型鸡血石吧,别看只是一小点血被切断了,我相信经过前几次的教,本地人很少会去争了。”
莲莲道:“这是迷信吧?”
严老板呵呵一笑:“那如果我要告诉你,五月和七月开空的三块石料中有两块都是口号矿出来的呢?”
柳老师道:“这么邪门儿?”
严老板道:“是啊,邪门极了,鸡血石原石的赌性本就不大,一般很少有开空的,所以知道内情的人,一开始就没打算争过,大都是凑热闹喊着玩的,呵呵,反正我不建议买,因为这块毛料和前几块属于同一个岩石层的,开空的几率极大。”
晏婉如一点头:“我也不建议买,倒不是因为严老板说的,而是石头价格太高了,喏,已经叫到一百六十万了。”
莲莲呃了一声,看向我:“那你别买了,钱没什么,主要是不能让那家伙看笑话啊!”
此刻,竞争者只剩下瘸子老板和上海老板了,气氛沉寂了几秒钟,瘸子老板道:一百六十二万!”
上海老板不甘示弱道:“一百六十三万!”
价钱继续攀升,一百六十四万,一百六十六万,一百六十八万,一百七十一万,终于,在瘸子老板的一百七十五万上打住了,上海老板不再出声。没了继续竞争的意思。
谁知道,等瘸子老板的视线投向韦斌时,后者却断然摇摇头:“一百七十五不卖。”
瘸子老板眉头跳了跳:“这块鸡血还剩不到一半的重量,它顶多还值一百六十万,嗯?一百七十五你还嫌少?相信不会再有比我出价高的了。”
韦斌道:“没一百九十五万肯定不卖。否则,我就自己切了反正也没太大风险。”也是,他成本是二百二十八万,若一百七十五卖,他得赔掉五十三万,还不如自己赌一把呢。
“一百九十五!?”不少人都用好笑的眼神看着他。
瘸子老板失笑一声:“你切了一半多的重量,又把一块血擦没了,还敢叫一百九十五?别把人当傻子,你以为会有人买么?”
莲莲趁乱叫道:“都别买他的,让他自己开,赔死他!”
“一百九十五万没人要?”韦斌看了看他们,转头对凉子道:“那咱们自己,”
我走上前一步:“我要!”
韦斌和凉子齐齐一愣:“你?”
莲莲当即哎呀了一嗓子,小脚一抬,重重踩在我脚面上:“你干什么呀,都说了石头不好了,你怎么还买?”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合,我能不买吗?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柳老师吸了口气,小伙子,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啊,石头太贵了。”见我不听,柳老师道:“婉如,你不劝劝他?”
晏婉如苦苦一笑:“我劝他也不听,随他吧。”
我没法跟他们解释,歉意一笑,“晏姐,钱在丰后备箱里,咱们拿一趟?”
“等等。”韦斌叫住了我,微微笑笑:“你真想买?”
我皱眉道:“有什么问题?”
韦斌一耸肩膀:“别人给一百九十五万我卖,但你不行,你得给嗯,给二百万吧。”
我脸一黑:“一百九十五是你亲口说的吧?别太过分!”
凉子冷笑道:“石头在我们手里,想卖谁、想卖多少钱是我们的自由。你要想买,就拿出二百万来,否则我们可自己下刀了。”
莲莲怪叫一声:“可恶!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无耻的人!靖哥哥!你不许买!”
晏婉如也看不下去了,“小请,你”
我一抬手,咬牙切齿道:“好!二百万!”看着韦斌凉子相视一笑,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和一个劲儿摇头不语的晏婉如到李大哥家门口打开奥迪后备箱,从保险柜里数出二百万元人民币,装进袋子,折身回来扔给韦斌:“自己数!”
清点好二百万,韦斌整个人好像轻松了起来,说风凉话道:“真没想到还有你这种人,随便开个价儿也能给。呵呵,你拿钱的时候我听大家说,口号矿的石料似乎不怎么好啊,嗯,幸亏你收了,谢谢了啊。祝你开空了,一滴血也见不到。”
凉子瞥了我一眼:“蠢货。”
我道:“也不知道是谁蠢,二百二十八万买的,一转眼就赔掉了二十八万。”换个角度一想。我心里有点好笑,本来是要花二百三十万和韦斌争的,结果阴差阳错没买到,现在,却只要二百万就把石料收了回来,省了不少钱。
韦斌和凉子没走远,站在几米外似是要看我笑话。
我做了个深呼吸,侧头看向旁边给韦斌切石头的村民,动动嘴唇,想让他帮着切一下,可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一琢磨,他对石头的结构肯定没我了解,万一我描述不对切错了,可就空欢喜一场了。想到此处,我干脆弯腰捡起手握式切割器,打开开关,先在鸡血石尾部试着擦了擦,照了下手感,心中有了底后,才走向右挪了几步。伸手摸摸鲜艳的鸡血。
韦斌催促道:“赶紧切呀,等什么呢!”
我懒得搭理他。细细回忆着曾经视频里看到的景象,我记得,紧挨着侧面这片血色靠左一点的位置会有大面积鸡血涌出,顺着纹路找了找。我大概确定了位置,一点头,转起切割器,用齿轮对准鸡血旁干巴巴的叶腊石,吱啦吱啦地贴上去!
这是头一回用切割器,动作未免有点生疏,一刀下去,顿时呛了一鼻子土。
咳嗽两声,我捂着嘴和鼻子继续上下蹭着那里。
十秒钟”
二十秒钟,”
三十秒钟,”
鸡血旁边被整整挂掉了一层皮,我一愣。竟是没有看到血!
一滴也没有!
不少人浅呼一声,“血没散开!侧面没血!”
韦斌哈哈一笑,嘲讽道:“得,这下看不到两方大红袍了,顶多还剩一方半。”
凉子笑道:“还好被他买了。不然亏的就是咱们了。”
莲莲蹦起来一指我:“该死!我就说不让你买吧!你偏不听!”
别看只是这么一小层皮,但不得不说。石头被我擦跌了,现在,恐怕连一百五十万都值不了了。
不理周围的乱乱哄哄,我静下心来反反复复观察着石头,不能啊,明明有血的!
蓦地,我一拍脑门,放下切割器,叫那村民帮着我把石料翻了个面。
这回,我依旧对准了鸡血左侧的叶腊石,轻轻拿起切割器压了上去。
出血!一定得出血!
空气中弥漫着粉末的味道,鸡血石石皮被一层层刮掉。
十秒钟……
二十秒钟”
呼!
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切割器贴住的石料颜色徒然一变,我下意识地呆了呆。忙收手刹车。待粉末散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抹摄人心魄的血色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瞳里!
出血了!
而且是比表皮那层鸡血还要鲜红的血液!
莲莲叫了一声:“哇塞!太漂亮啦!”
韦斌的笑容有点不自然:“别高兴的太早,出血是应该的,这石料表现本来就不错。”
凉子附和道:“是啊,别乐极生集了。能不能开出一个大红袍还不知道呢。”
我斜眼看看他俩,没言声,信心百倍地抓起切割器在新开出的血液旁边再次一刮!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又一道三毫米见方的血块被擦了出来!鲜红得有些刺眼!我淡淡一笑,看向韦轼两人。
韦斌嘴角稍稍一抖:“那也看不到两方整章。”
“是吗?”我也不多说,捏着切割器沿着无血的叶腊石纹路迅专了两下一血!又出血了!这次是一厘米大小的血块!而且跟之前侧面的鸡血和新开出的鸡血全部连在了一起!覆盖了鸡血原石的两个小侧面!我道:“现在呢?”
韦斌脸色微变,再也笑不出来了。
“哇!”莲莲激动地拉着母亲跑到了我这边。“靖哥哥,好样的!气死他!气死他!”
柳老师和严老板也惊讶地跟过来看了看:“嗯,刚刚单一个侧面还不能说明什么,但现在立体了,一方大红袍肯定没问题,两方也有的看,好,好啊。”虽然网开始也隐约能看到两方大红袍整章,可赌的概率稍大了一些,我现在又把一个侧面开出了痕迹,基本属于板上钉钉。不会出什么危险了。
瘸子老板道:伙子,二耳五十万卖不卖?”
那深圳老板上来瞧瞧,直接道:“暂时还确定不了两方大红袍,嗯。我出二百五十五。”
莲莲拽拽母亲衣服:“妈,值不值?”
晏婉如轻轻一点头:“不排除第二方印章出不来的可能,如果保险一点,现在卖掉当然好,还要看小靖怎么决定了。”
卖?
我也没说话,蹲下身,用切割器在与新血旧血相邻的又一个侧面上再次落刀!
韦斌一怔,讶然道:“还想赌一面?太异想天开了吧?”
我拿眼角瞥瞥他:“自己看!”
吱啦吱啦!
在所有人目错愕的目光下,又一抹鲜血在石头表皮绽放出了颜色!
连上了!又与先前两个侧面连成了片!甚至其中很少有杂质。尽是大片大片的血!从平面的角度看。血液几乎占了整体的百分之八十!这种表现,切出来就是大红袍!而且还是两方”不”三方也能看到一些!
莲莲瞪大了眼珠子:“我了个乖乖,还有血?”
晏婉如赞叹地瞅瞅石头,对我笑道:“恭喜了,这回两方印章是跑不了了。”
这一刀非常下双,不但确定了两方大红袍印章,竟坏瞧亚了第二方的苗吠,※
严老板表情有些激动,跟其他几个老板同时围了上去,用强光手电往血色照着,想瞧瞧血到底渗透进了何种地步,但许是鸡血石池子一般,不透不润,所以无法看得太深。半晌过后。一个临安本地老板出价道:“三百一十万,卖吗?”
瘸子老板看着我的眼睛:“三百一十五万!让给我吧?”
一个南方人皱眉道:“三百一丰六!”
我摇摇头,一言不地继续打开切割机。在网擦出的第三片鸡血边上慢慢磨了磨,一毫米,两毫米,三毫米。忽地,与前一片血色不平行的四陷处的石料又被一道鸡血染上了厚重的颜色!虽然这层血液未在表皮与之前三片血相连接,可它所在的位置、所拥有的相同色泽也足以说明。它们是同一块鸡血石,之间没被杂质隔开!
从这四个血面分析,能切出来的鸡血石体积就相当大了!
三方印章?不,第四方都能看见一些!
而且绝不是普通的印章,是大红袍!
三方血量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大红袍!!
韦斌凉子已经看傻了!
国石村饭馆门口鸦雀无声,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拿着工具上来看石头。
严老板一阵感慨:“这么好的料子,这几年都没有见过了,小伙子。三百六十万卖么?”
蹲着看石料的瘸子老板一回头:“三百六十二!”
“我出三百六十三!”
“三百六十四万!”
不止严老板和几个,南方老板。许多当地人也纷纷出价,场面比刚才的拍卖会还要热闹很多。
听着不断攀升的价格看,莲莲目瞪口呆地打了我后背一下:“乖乖的。你可财了,啊啊,给我买辆车子吧,我也要奥迪,缸就行。”
我有点哭笑不得:“你倒真敢开口。”我自己还没车呢,给你买?
晏婉如笑呵呵地敲了敲女儿的脑门:“是啊,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喊着不让小靖买石料呢,现在你又来劲儿了。傻样儿。”
莲莲不服气道:“我也没想到里面能出这么多血啊,再说,妈妈你不是也说不让他买么?”
“妈那是建议,可没有喊不让他买哦。”
莲莲小鼻子一哼:“反正您总有理,啊。我不管,靖哥哥你得给我买礼物!”
另边,大家也没问我到底打不打算卖,还在喊价,三百六十五万,三百六十五万五千,三百六十六万,三百六十七万,三百六十八万,三百六十九万,转眼间,石头竟是被叫到了三百七十万的天价,我注意到。瘸子老板和几个本地人已是退出了竞争。喊出这个价格的是一北方老板。
严老板无奈一摊手:“我是买不起了,小伙子,你要不准备卖的话。可以去我店里把石头打磨出来,然后找临安的鸡血石雕刻大师帮你设计一下,这么好的鸡血料子,倘若分开切成印章,那可是暴玲天物了。不值当,还是做雕刻合适。”
晏婉如赞同地点点头:“虽然我也很想你把石头切成大红袍卖我一个,但严老板说的对,切了可惜,还是完整的大块更值钱,也更有收藏价值,嗯,我算算啊”她蹲下身,拿尺子量了量血色的长度,回头道:“以现在的血量看,雕成摆件的话大约能卖到四百五十到五百万之间,如果是大师级的雕工,价格还要高上一些,所以,虽然三百七十万很好了。但我还是不建议你卖掉。”
我在来昌化之前心里就有了主意,晏姐,我明白您的意思。”
这时,耳边传来几声争吵,我和晏婉如等人侧头看去,是韦斌和凉子。
凉子懊悔地咬牙道:“我就说让你自己切吧!你看!这下可好!”
韦斌气急败坏道:“放屁!一开始顶多能看到两方印章!有没有还单说!我知道那石料里有什么啊!甭跟我这儿马后炮!”
“你喊什么喊!别拿我出气!”凉子瞪眼指着前面的石料:“有本事你把它收回来!”
韦斌阴着脸道:“也不动动脑子!我倒是想收呢!人家会卖我么?”
凉子气得一跺脚,不说话了。
莲莲咯咯直笑,乐道:“让你咒我靖哥哥开不出血呀,傻了吧?活该!”
看着他俩后悔把石头卖我的模样,我也挺解气,忽然听一旁的北方人道:“应该没人比我高了吧?小兄弟,三百七十万让我抱回去吧?也给你降低点风险。”
“等一等。”远处急匆匆走来俩人,可能是网得到的消息,这俩跑过来后,先瞧了瞧石头出到多少了?”
北方人皱皱眉:“三百七。”
那操着广东口音的男子一沉吟:“我出三百七十一!”
北方人瞧我一眼,“三百七十二!”
广东老板犹豫道:“三百七十四!”
“三百七十五万!”这次喊出声音的居然是韦斌,他和凉子似乎也没抱什么希望,不看我。只是抱着肩膀盯着石头。
瞅瞅他们,晏婉如说话了,小靖,如果你打算卖,我给你个合适的价儿。三百七十七万,如何?”
汗,您跟着起什么哄啊,我不知怎么回答。
“对,卖我妈妈,她肯定想回去切成印章。”说罢,莲莲瞪瞪韦斌俩人:“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呀,把我妈车划了,把我靖哥哥得罪了,现在还想让我靖哥哥把这赚钱的好事儿让给你们?可能么?天!我深切怀疑你们的智商水平!”
韦斌脸色很难看,最后看了眼石头,拉着凉子就往外走。
“等等!”我叫住了他们。
韦斌一回头:“干什么?”
我心里偷偷一乐,道:“三百七十五万对吧?好,石头归你们了,成交!”
不仅韦斌凉子,莲莲、晏婉如、柳老师”全都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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