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达也想到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斋藤花叶既然害怕婆婆知道自己晚上要打零工的秘密,那他就要把这个秘密给说出去,让那多嘴多舌,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太婆来好好闹上一场。
两天后,斋藤花叶和平时一样,在白天下了班,回家给女儿小葵准备好晚餐后,于五点四十五分离开了住宅区,赶去了打工的超市。
到了七点,她的婆婆果然来兴师问罪了。其实松田达也对这个老太婆的脸熟悉得很,但还是走出安保室拦住了她的去路:“对不起,您好像并不是本区住户,所以需要您登记证件,并且有住户证明,才可以让您进去。”
斋藤花叶的婆婆进出这里从来都没有被安保拦住过,立刻就发起了脾气:“什么?你有没有搞错,还要登记?我是13号楼20层斋藤花叶的婆婆,你还要我证明什么?”
松田达也心中暗笑,但还是严词拒绝道:“如果是斋藤小姐的话,您就更不能进去了。她出去打工了,只有她女儿一个人在家,我不能让陌生人登门,这对孩子不安全。”
斋藤花叶的婆婆瞬间哑了火,呆滞地过了几秒钟,立刻暴跳如雷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打工?那个女人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出去打什么工?好啊,好啊,这个女人真是太好了!房子和孩子都到手了,她居然还要出去打工!我看不是打工吧,一定是出去和别的男人约会去了!”
松田达也可不管她发不发脾气,直接就冷着脸下了逐客令:“好了,我不管您和斋藤小姐是什么关系。既然户主不在家,您就不能进去,请离开吧。”
老人狠狠地朝着斋藤家的方向看了几眼,便气哼哼地转头离开了。
果然不出松田达也所料,第二天他轮到夜班,等他上班的时候,就听到交接的同事在大倒苦水。
“松田大哥,你不知道,13楼那个斋藤小姐的婆婆可真是太厉害了,她今天下午四点就赶到这里,站在大门口等着斋藤小姐下班,然后把她押回家,还在家里大吵大闹。幸亏小葵打电话给她爸爸,那个男人才过来把他妈给带走了。”
松田达也心中狂喜,脸上却露出了担心的表情:“怎么会这样?她在吵什么呢?他们夫妇俩都离婚了,斋藤小姐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不是吗?”
“嗐,谁知道那个老太婆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那个同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怎么了,她说是有个安保通知她,斋藤小姐每天晚上都会去打工,不管女儿的安全。可是我们这儿怎么会有人向她告密呢?不可能啊!”
松田达也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看八成是她有什么熟人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看到斋藤小姐了吧,她故意说是安保告密,这样才能坐实斋藤小姐是每天都去打工的。”
见同事了然地点了点头,松田达也想快些岔开话题,又装作担心地问道:“那斋藤小姐怎么样了,她没有受什么伤吧?”
“受伤倒是没有,老太太瘦巴巴的,哪敢武斗啊,只敢文斗动动嘴皮子罢了。而且她儿子都赶来劝她,别再管前妻的事了,然后母子俩就一起离开了。老太太还说,既然不让她管,她就再也不管了,以后小葵就不再是自己孙女了。”
松田达也听完,在心里满意地笑了。看来,他的完美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就等着6月16日,自己的一锤定音了。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来到了六月,离松田达也定下的杀人日期也越来越近了。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当他躺在床上,都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燃烧,在沸腾。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兴奋、恐惧、紧张、解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感觉,很难用合适的语言去形容它。
这天,长谷川春奈有一个快递寄了过来,虽然她就在家中没有出门,却没有来存放点拿。松田达也知道,这个女人的懒癌应该是又犯了,也罢,他也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去看看也好。
长谷川春奈打开家门,发现来人是松田达也时,不禁愣了一下。很明显,刚才打开门禁的时候,她都没能认出这个男人的声音。缓和了一下情绪后,她笑着调侃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松田达也先生。怎么,躲了我半个月,今天终于想到要来见见我了?”
松田达也对她的嘲讽丝毫不以为意,半个月不见,长谷川春奈似乎一点都没有变。真好,半个月后,也就是她死的那天,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对她而言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见松田达也一言不发,转身欲走,长谷川春奈又再次开口叫住了他:“松田先生,半个月不见,你的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大呀?难道还在生我的气吗?你马上就要看不到我了,就不想和我聊聊吗?”
这句话宛如雷击,把松田达也劈了个晕头转向。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来问道:“什么?马上就要看不到长谷川小姐你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他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长谷川春奈有些奇怪,但还是耐心解释道:“是啊,我打算这个月中旬考完试后出去旅行,暑假结束前都不会回来了。怎么,松田先生这是舍不得我?不会吧?”
松田达也点了点头,努力装出了一个笑容来:“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提前祝长谷川小姐旅游一切顺利,一路顺风。”说完,还没等长谷川春奈回复,他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松田达也走在路上,虽然看上去一脸平静,但其实心里已是惊涛骇浪。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把一切都搞定了,长谷川春奈却突然要跑路,这该如何是好?良机转瞬即逝,他的计划太过于精巧,需要好几个人的配合,再拖下去可能又会有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