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牢房的护卫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躲在冉少棠身后,无法控制的抖啊抖。
不是他胆子小,而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庞大壮硕的猛虎,活生生在眼前彪悍且歇斯底里地发脾气。
冉少棠漆黑的眸子深如冰潭。
骨万槁果然有问题。
终九趴的虎啸声响彻整个地牢,有沙土从屋顶簌簌掉下来。
“骨万槁,我家小崽子喜欢啃骨头,看来你今天要去见你兄长了。”
一直睡觉的骨万槁,突然被虎啸声惊醒,隔着铁栏杆,那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白虎似乎随时要撞断牢笼冲进来。
他怕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骨万槁,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老实回答,你这条狗命小爷就给你留着。若你耍什么花招,那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骨万槁的目光艰难的从终九趴身上移到冉少棠那儿。
“你想知道什么?”
冉少棠见鬼般看着骨万槁,她以为他会宁死不说。没想到......
“南允国许了你什么好处?”
骨万槁细小的眼睛突然瞪起来,转瞬,松垮的眼皮又垂了下去。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冉少棠也不纠缠,直接抛出了另一个问题:“炮制药人的方子呢?”
“你要这个干什么?不是自诩名门正派,正宗杏林之家,你们要炮制药人的方法有何用?”骨万槁嗤之以鼻的冷嘲两声。
两只枯槁的铁手抓住了栓他的铁链,防备着白虎冲过来。
冉少棠看出他的心思,冷哼道:“你以为凭几根铁链能伤得了我的白虎?别作梦了。不想死就跟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想杀就杀,杀了我,你想知道的事永远都是个谜。”
“你威胁我?仇无病比你知道的更多。只要他活着,你死与活又有何要紧?”冉少棠双眸含霜的注视着骨万槁。
终九趴似听懂冉少棠这句话,突然发力,栏杆变形,眼看就要断开。
冉少棠不过是想让终九趴来站阵助威,没想让骨万槁就这么死了,她见大势不妙,高声呼喝终九趴:“回来,听话。”
终九趴像是中了邪,眼睛充血红通通的看着吓人。
它一下又一下用身子撞向铁栅栏。丝毫感觉不到痛。
冉少棠在那一刻恍惚看到一只林中至尊正在向它的猎物怒吼施威。
骨万槁脸色苍白,双眼直勾勾看着白虎。一动不动,突然不知为何,他声音嘶哑的高喊出声:“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背叛族人。不是我杀的你。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
虎啸声与骨万槁的嘶吼声参合在一起,令这个秋夜凭添了几分恐怖。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整个山庄。
丰让披着衣服从屋里走出来,谢迎刃打着哈欠辨着声音来源:“好像是终九趴。”
丰让神色凝重,朝牢房的方向望去:“出什么事了?它可从来没有这样闹过。”
谢迎刃立即打起精神:“我去看看,师祖别着急。”
说完出了院子。
丰让在后面喊了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告诉少棠小心些,别伤了自己。”
谢迎刃刚出院子,看到前面郭侠、相葉小两口持剑走在前面。
他紧走两步追了上去。
“二位也没睡?”
“没呢。听到声音不放心。不知发生何事。冉盟主呢?”郭侠与谢迎刃打过招呼,牵了相葉的手急匆匆往出事的地方走去。
谢迎刃一拍脑袋:“哎呀,我去找她。”忙返回去向冉少棠的院子那边跑。
跑到半路,看到三七、吴言、秦晓月三人迎面而来。这才知道冉少棠没在自个的院子,不知去了哪里。
“估计和终九趴在一起。大家去地牢那边看看去。”三七脑子动的快,立即反映过来。
几人听到虎啸声越来越疯狂,一声紧似一声,预感到要出事,一个个全都大步快跑了起来。
宗政慎离地牢最近,听到声音不对,立即从床上爬起来,三两下披上外袍。
孟德在外面看向地牢方向。
“谁在地牢?”宗政慎神色焦虑的问孟德。
孟德一直未休息,在外面守夜。看到冉少棠与终九趴别别扭扭进了地牢。
“应该是冉公子。”
宗政慎变了脸色,二话不说施展轻功向地牢方向奔去。
他人还未到,地牢方向突然传出一阵轰隆巨响。
接着一股巨大的烟尘蹿上夜空。
“不好。”宗政慎暗叫一声,心中一阵钝痛传来。
不知何故,地牢的位置已经塌陷了一半,露出一个黑洞。
宗政慎跑到近处喊了两声“冉少棠”,无人应他时,正准备跳下去救人,突然被孟德抓住胳膊,阻止道:“殿下,不可,危险。”
“松手。”
宗政慎跟孟德翻脸,挣开他的手,挥着袖子拂开翻滚上来的烟尘,正欲抬脚,后面有人及时喊他的名字。
“宗政慎,我在这儿。”
声音有如天籁。
宗政慎紧绷的脸瞬间有了笑容,他朝后边转身,冉少棠狼狈的趴在终九趴背上,浑身上下像是从土里扒出来的一样。
终九趴也由一只白虎变成了土拨虎。
宗政慎快步上前扶起冉少棠:“你受伤了?”
终九趴见背上已经无人,毫不顾忌的抖动皮毛,霎时间周围的人都跟着遭了殃,弄得浑身都是尘土。
冉少棠被砸中头,有血缓缓从头发里流出来。
“没事。小伤。快找人去救人。宋敖和护卫埋在下面,还有骨万槁和闫锐。”
宗政慎看了一眼孟德,孟德立即打了一声唿哨,有数十名暗卫从黑暗中走出来,在孟德的带领下,进入坍塌的地牢挖人。
冉少棠嘱咐孟德:“从这里下去,坍塌的位置就在这。”她指了指前面的黑洞,“一定要小心。”
孟德带人拿工具救人,宗政慎掏出手帕帮她头部止血:“怎么搞的?你在地牢扔了火药?”
冉少棠接过手帕自己按着伤口,苦笑两声:“比火药还厉害。这家伙,是它。”冉少棠伸手指了指趴在地上舔爪子的终九趴,有气无力地说道,“都是拜它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