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学徒赵强
“你有什么话要说？”李锐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他。
阿勇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大...大人，我们...我们真的能学会吗？”
李锐冷笑一声，“学不会，那就只能走，改变命运的机会不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学徒们的心都沉了下去，作坊的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像是关上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学徒们来了后，齐大福被分到了十个学徒，他的手艺是出了名的，但他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
当然，齐大福这脾气不是谦虚和善，而是暴躁。
“你们这群废物，连个简单的钻头都拿不好，还能干什么？”齐大福的声音在作坊里回荡，震得学徒们的耳朵嗡嗡作响。
阿勇的手一抖，手里的钻头跌在地上，差点砸到自己的脚趾。他抬头，看到齐大福正瞪着他，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你，给我过来！”齐大福的吼声让其他学徒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阿勇战战兢兢地走到齐大福面前，低头不语。
“你看看你干的这是什么玩意儿？”齐大福把阿勇钻的铳管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
阿勇的眼眶红了，但他咬着牙，没有哭出来。
“师傅，我...我会努力的。”阿勇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齐大福冷哼一声，“努力？你们这群废物，只会说努力，光说努力有用吗！”
几天后，作坊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学徒们被齐大福他们几个师傅训斥得几乎抬不起头来，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学徒，已经开始暗地里骂娘。
这天，齐大福又因为一个小错误，把一个学徒骂得狗血淋头。那个学徒叫赵强，平时他就脾气不小，这次终于忍无可忍。
“你他娘的别太过分了！”赵强一拳打在齐大福的脸上，齐大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其他学徒都惊呆了，作坊里顿时鸦雀无声。
齐大福摸了摸被打的地方，眼神变得阴冷，“好小子，你敢打我？”
赵强喘着粗气，“打你又怎么样？你天天骂我们，我们也是人！”
齐大福冷笑一声，“好，好，你们这群废物，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我齐大福也不是好惹的！”
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还有两个学徒气不过，也加入到了战斗的行列。
李锐听到作坊打斗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他看到齐大福和几个学徒扭打在一起，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都给我住手！”李锐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震得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齐大福喘着粗气，瞪着李锐，“大人，这群废物...”
李锐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齐大福，你先闭嘴。”
他转向那几个学徒，眼神冷得像冰，“你们三个，跟我来。”
赵强和其他几个学徒战战兢兢地跟着李锐走了出去，作坊里剩下的学徒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受到牵连。
李锐把那几个学徒带到一间小屋里，关上门，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你们知道打师傅是什么罪吗？”李锐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冷酷。
赵强咬着牙道：“大人，我们...我们只是受不了他的辱骂了。”
李锐打断了他，“不用解释，你们走过的路，本官曾经也走过，但本官要告诉你们，外面的世界是残酷的，不是家里有父母给你们遮风挡雨的世界，你们如果不能习惯外面的这个世界，那你们就注定无法生存。”
说完，李锐就转身，从桌上拿来一把戒尺，“每人打十下手心，你们要记住，这就是规矩。”
赵强三人脸色都变了，但他们知道李锐说的话也有搭理，而且反抗只会让后果更严重，这个能吃饭糊口的差事也会丢了。
戒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落在学徒们的手心，发出啪啪的声响。三人的疼痛声在屋里回荡。
齐大福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对李锐的做法也是心里感动。
处罚结束后，李锐把学徒们带回作坊，他们的手心已经是一道道戒尺留下的痕迹。
齐大福看着他们，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你们...你们还敢回来？”
赵强咬着牙，“敢！”
其他两个学徒也纷纷点头，“敢！”
齐大福叹了口气，“你们这群废物，真是...”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些药膏，“擦擦吧，手心打的不轻，都肿了。”
赵强三人没有接过药膏，但心里五味杂陈，心说这个齐大福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时间过得飞快，赵强当学徒很快就干满了一个月，拿到了两吊钱的工钱，也就是两千个铜钱，等于二两银子。
他揣着铜钱，心里像揣着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往家赶。
路上，他看见一个老农蹲在路边，手里提着一只老母鸡，羽毛蓬松，眼神有些呆滞。赵强走过去，问：“大爷，这鸡卖吗？”
老农抬头，脸上皱纹像干涸的河床，“一百文钱，不还价。”
赵强犹豫了一下，但想到母亲那瘦削的脸颊，瘦弱的身躯，需要好好补身子，他咬了咬牙，掏出一百个铜钱递给老农。
老农接过铜钱，把老母鸡递给赵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小伙子，你一定是给家里人买的吧，你真孝顺啊。”
赵强拎着老母鸡，心里更加高兴，有一种成就感。他加快脚步，恨不得一步跨进家门。
到了家门口，他推开门，喊道：“娘，我回来了！”
母亲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赵强手里的老母鸡，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强子，你这是……”
赵强把老母鸡递给母亲，又从怀里掏出剩下的铜钱，递给母亲，“娘，这是我这个月的工钱，我还给你买了只鸡，你炖了补补身子。”
母亲接过铜钱和老母鸡，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强子，你长大了，懂事了……”
赵强看着母亲流泪，心里一阵酸楚。他扶着母亲进屋，坐在炕上，轻声说：“娘，您别哭，儿子我以后会挣更多的钱，让你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