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芽便去了镇上,这次柳芽找上了一些小商贩,而且都是看上去穷苦又老实的人。
为了方便教这些人,柳芽特意租了一个小院子,还置办了不少用具。
“姑娘,你这些方子可都是能赚钱养家的,为啥就白白送给了我们啊?”
一个面黄肌瘦的寡妇,忐忑不已的问道。
寡妇是这些人里最年轻的,柳芽选人的时候是见她背着个孩子在卖野菜和接些缝补的活,可赚的钱却不够母子俩的生活费。
其他人显然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又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都没敢问出声。
“我自然不是要白白把养家糊口的本事交给你们,要知道这些方子卖出去都是银子。”
柳芽挂着浅笑,坐在院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扫过众人脸上或是惊慌、或是不安的表情,这才继续说下去。
“我要你们以后做我的眼睛,帮我收集镇上发生的一些大事或小道消息。日后若是遇到和我或者我家人有关的事,更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当然,你们也要签一纸文书,决不能泄露方子,否则我会把你们告到衙门去。现在你们可以想清楚,愿意合作的就过来按手印,不愿意的可以回去继续过你们以前那种挨饿受冻的日子去。”
柳芽的条件并不苛刻,众人听完之后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连续几日,柳芽都前往镇上,分别教这些人做小吃,却没有收取过一文钱。
不过是十来日的功夫,镇上忽然多了好几种小吃:麻辣烫、凉皮、炒凉粉、肉夹馍等等,都是普通老百姓能消费的起的。
小杨镇的人口不少,尤其是来赶集的人闻着香味又知道价钱不贵,都忍不住要买一点尝尝鲜。
但这几双眼睛之于柳芽而言只是个开始,她现在还不能有大动作,否则不会只培养几个眼线而已。
转眼便到了秋收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忙碌的很,柳芽自然也将心思都放在家里的山地上。
村里的地也到了秋收的时候,但为了多赚点钱,都起早贪黑的收秋,就怕耽误了赚柳芽家这边的工钱。
“还好二妹你聪明,药材多是种了两三年收的,要是药材也都赶上这个时候收,咱们就算雇人也忙不过来。眼睁睁的看着药材就这么扔在地里,那还不得心疼死啊!”
柳叶在修整白菜的时候,还不忘夸赞柳芽的聪明。
在半个月之前已经将柳叶最初买的山地里种的白菜收回来,一半腌制成酸菜,一半则是做的基础版的辣白菜,家里人都觉得味道不错,盼着能够借着这批白菜赚一笔银子。
至于药材到底能赚多少,除了柳芽心里有七八分的谱儿,村里没人能估算的出来。
如今家里的债务也还清了,柳王氏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
哪怕是不管着家里的银子,也知道秋收之后家里会有不少的存银,心里头踏实的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你们小叔年后成亲,到时候咱们家出两缸酸菜,也给添个菜,这大白菜也不费几个钱。”
自从老宅会亲家请柳王氏去了之后,柳王氏和那边就偶尔走动,只是除了一些吃食倒也不见柳王氏拿过什么,姐妹几个都当没看见。
而老宅的人似乎学聪明了,这么久没向柳王氏提出过什么要求,让柳芽更加警惕。
姐妹俩对视一眼,无声的道:来了。
“不给,一片白菜帮子也不给!”
柳苗跳起来,踢着修理下来的白菜叶子,大喊道:“娘以后不许再给他们拿东西,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不吃饭了!”
柳苗红着眼睛跑进屋去,杏儿忙放下白菜跟了进去,她对柳苗的依赖已经超过柳芽。
“这小丫头片子,脾气咋这么大呢。”
柳王氏不太高兴的说了一句,见没人回应她有些讪讪的。
“我去看看小四,可别蹬了被子。”
被两个闺女平静的目光看的心里发虚,柳王氏拿小儿子做借口离开。
“看着吧,那头的胃口可不会是两缸酸菜,保不齐还有什么呢。”柳叶撇嘴道。
这大半年来柳叶的变化很大,比起柳芽虽然差了些,可也能独挡一面。
至少在村里相比,柳叶比大多数的小媳妇更能撑起一个家来。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都黑透了,咱们也歇着吧,这活可不是一两天才能干完的。”
柳芽把菜刀放在砧板上,起身晃了晃腰肢,坐的时间太久不利于骨骼健康成长,她可不想以后弯腰驼背,还落下腰背疼痛的病根。
在柳芽的潜移默化之下,柳叶不再为了赶工而累着自己,学着柳芽的动作活动了一会后,姐妹俩便洗漱去休息。
但他们都没有发现在自家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赵新月正一脸阴狠的盯着院子,直到灯火都熄灭了也没有离去。
“柳芽,你去死吧!我没有好日子过,你也别想享福!”
寂静的夜晚,赵新月的声音格外的冰冷,恶毒的话语说出口之际,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即便是深夜,赵新月依旧小心翼翼,一直等到了近子夜时分,确定三房的人都睡实诚了,也不会有人经过这边,才开始挖她埋在这边好几个月的东西。
因为家里的事,赵新月被前来给柳树森赔不是的赵金带回家,像是丫头一样的伺候着怀孕的红花。
不仅如此,赵金还被红花鼓动的,要把赵新月送给一个比他这做爹的年纪还大的地主做续弦。
说的好听点是正妻,可一旦那地主死了,赵新月还能有好下场?能孤独终老都是最好的结局。
不多时,赵新月便挖出了她埋下的几个小坛子。
“用光了我的私房钱,这回一定能弄死你!该死的柳芽,还有瞎了眼的肖竹,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闻着煤油的味道,赵新月差点疯狂的笑出声。
轻手蹑脚的把东西都运到三房院子里,赵新月小心翼翼的把干草铺在两个房间的门窗外,将煤油全部倒在干草上,连木头门和窗框也没放过。
“都去死吧!一屋子的贱人!”
站在大门口的赵新月阴恻恻的低笑着,掏出火折子,一脸期待的扔向柳芽姐妹几个所住的房间,三角眼中尽是疯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