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换完衣裳的柳芽,并不知道酒楼已经被官兵给包围了。
当表兄妹几人来到大堂之际,便瞧见乌乌压压的跪了不少人,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劲儿。
“大人,草民真的没有说谎。我们做了这么多年酒楼也不知道百合和猪肉相克,要不然也不敢让小公子点菜不是?”
“草民已经命人去告知东家,断不会让小公子白白受了苦。”
掌柜的跪在地上,脸上尽是焦灼之色,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和酒楼辩白。
可知府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在等大夫给幺子看诊的结果,也在等衙役检查的结果。
但柳芽几人从后堂出来,知府却是抬眼望去,目光锁定在柳芽身上。
“你是如何知道百合与猪肉相克?”知府冷声质问。
换做是寻常女子定会吓得跪地磕头,恐怕话都不一定敢说。
但柳芽却是淡定的福了福身,这才开口道:“民女自幼习得医术,乃是恩师所教。”
知府沉默了一会,见柳芽丝毫不惧怕自己的官威,眸子又沉了几分。
“你可知你所救之人是出自何人府邸?”知府大人询问,语气波澜不惊。
柳芽轻轻颔首,道:“原本不知,刚才听掌柜所言,应当是知府家的公子吧?”
虽然柳芽带了几分怀疑的语气,可心里却是断定了的。
“你救了本府之子,有何企图?”知府脸色又沉了几分,并不信柳芽是才知道的。
去通知知府的人,已经加油添醋的说了柳芽是如何当众解开小公子衣襟的。
在知府眼中,柳芽就是个贪慕荣华富贵的女子,纵然有医术也没有仁心!
“抱歉,原本不知道出事的人身份是三六九等。经大人这么一说,民女倒是真该想想要点什么了。”
柳芽心中气恼,她这是好心没好报了吗?
可对方到底是大官,柳芽也不敢得罪,逞了句口舌之快,让知府赌了一口气之后,柳芽继续道:“民女寻常出诊,诊费向来没有定数。今日倒是顺手救人,也没有耗费什么,不若大人给民女五十两银子诊金如何?”
不论知府是试探,还是真的不想和她一个农女牵扯上关系,柳芽都这能这般回应。
当真银货两讫,赚五十两银子也不吃亏。
反之,这五十两银子还是卖了知府一个人情呢。
柳芽的话音落下,大堂的众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暗道:到底还是年纪小,竟然敢问知府大人要银子,白白浪费了攀上关系的好时机啊。
“给她银子。”
知府差点气吐血,但看柳芽的眼神更幽深了,并不把当做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那般对待。
收了银子,柳芽朝知府福身道:“民女还要送表姐回家去,不知可以离开了吗?”
见柳芽是真的急着离开,知府心里的无名火蹭蹭上涨,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巴不得和他不占关系的人。
难不成是他的官职太低?
“姑娘救了犬子,待犬子养好身子后,必当登门拜谢。”知府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没有留人之意。
至于知府是客气话,还是真的有这样的打算,就要仁者见仁了。
出了酒楼,王兰才敢将憋着的那口气呼出来,她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
“表妹,我腿软,你扶我一把。”王兰身子都在打晃。
“表姐怕见官?”柳芽好笑,却也明白王兰的感受。
普通老百姓,见到县太爷都会吓得跪地磕头,何况是知府大人。
被柳芽扶着站稳,王兰这才怒瞪了她一眼,“我是怕你得罪了知府大人,你咋连大人的银子都敢拿啊!”
“大妹,表妹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王青虽然这么说,但同样是一脸不解的看向柳芽。
余光瞥见曹管事派来的车夫,柳芽便好心的道明其中的原委,末了才笑道:“能结交知府公子自是好事,可也要看知府大人是否允许。即便做陌生人,也比交恶来得好,一切看上天的安排吧。”
王兰要坐马车回去,柳芽和王青和她约定三日后再见,二人便回了客栈。
这一天没闲着,柳芽进了房间便躲入空间里享受了灵泉浴,顺便打理一番空间。
不知是不是救人的缘故,柳芽在灵泉边发现了一个只有一米左右的小池子,里面游动的都是观赏鱼,这和小溪里的完全不同。
呃……
那条小溪,如今也渐渐变宽,说是小河也不为过,只是里面的水依旧清澈见底,一眼望去便能看清里面都有什么。
“这是意外收获吧?比那五十两银子可贵重多了。”
用意念取过来一把小米,柳芽捏了一些洒在小池中,嘴角挂着恬静的笑容。
当初救了孙大海和黄山的时候,河水便宽了一些,鱼虾的种类也更多了,但那时柳芽并未多稀奇。
倒是这小池子让柳芽来了兴致,心道:若是能孕育出珍珠和珊瑚就好了,尤其是完整的红珊瑚,那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东西。
那日王兰推却了给她买个丫头的事,但柳芽还是对此上了心。
只是柳芽买的是个有生育经验的婆子,也是个可怜之人,丧夫多年后,闺女被人抢了做妾,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而婆子之所以会自卖自身,是为了给夫家唯一的侄子娶媳妇,唯有如此才能对得起亡夫了。
“你的手艺不错,往后跟在我表姐身边只管尽心伺候着。你以前也在大户人家做过事,很多腌臜的事不用我说也清楚。”
“我要你想办法帮我表姐立足,护着他们母子。该用的花销我会给你准备足了,只要我表姐好你便好,待你年老也会给你安排养老的地方。”
柳芽明白这样的婆子没有什么软肋可言,但也是因为婆子没有牵绊,柳芽才放心用她。
或许是王兰的处境和早亡的女儿相似,婆子那双灰暗的眼睛里露出些许光芒,跪地发誓道:“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往后会待表姑娘如自己的亲生闺女那般护着。”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扶婆子起来,柳芽又道:“记住,你跟在我表姐身边,她便是你唯一的主子。若我表姐有难,你可以想办法通知我,除此之外无需与我联系。”
“主子有姑娘这样的表妹,是她的福分。”婆子抹着眼泪道。
柳芽轻笑,却听到铃铛敲门禀报道:“主子,沈主簿派人来传话,请您明日过府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