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使劲儿点头,再不让柳叶安心,她非得窒息不可。
“呼!”
待柳叶的手一拿开,柳芽忙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觉得肺叶又被空气填满了。
“大姐手劲儿可真大,要不是场合不对,真想和大姐切磋一番,看看我最近是不是懈怠了,竟然被大姐你一招给降服了。”
柳芽夸张的语气,逗得原本在给她顺便的柳叶没好气的拍了她后背一下,疼的柳芽龇牙咧嘴的,总算把柳叶给逗笑了。
“大姐笑起来真好看,那满面愁绪的模样不适合温婉的你。”
柳芽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后背,彩衣娱亲总算是又效果,自然也就不介意刚才出丑了。
“你啊你,也不知道脑袋瓜里装的什么,和你说正事也能被搅和的说不下去,年纪再长一些还不得成小妖精。”
柳叶担忧的心绪被冲散大半,也不想再对柳芽说教。
“年纪再大些变成老妖精还差不多,大姐可千万别盼着我长大,要不你可就老了。”
说完,柳芽提着裙摆就跑。
“找打!”
柳叶作势去追柳芽,姐妹俩在甲板上闹了起来,许久都不曾这般轻快过了。
看着儿女们玩的开心,王云心中的愁绪也散去,作为母亲她无法兼顾所有儿女,唯能成全他们去活成想要的模样。
柳家人的开怀,在二楼甲板上的德容郡主等人自然是能听得到,一个个心里羡慕他们的自在,又鄙夷乡下人就是粗俗,在外面也不知道顾忌形象。
“去叫柳芽过来,就说本郡主心口闷的慌,让她来请脉。”
德容郡主听不得柳家人肆意的笑声,寻了个借口要打扰这样的和乐。
“郡主身子不适,可要臣女扶您回屋小歇?”祁书瑶立即出声表示关怀。
德容郡主是看不惯柳芽,但祁书瑶才是她心里的情敌,两人即便出现在同一场合,也从未亲近过。
尤其是很多人拿二人做比较,德容郡主更是打心底厌恶祁书瑶,恼恨幼时竟然一起在皇宫念书,这样的殊荣只该是她侯婉月一人的。
“祁小姐腿脚不方便,还是好生在这里歇着,免得你不小心伤了本郡主,本郡主还得自认倒霉,否则谁知道京城会不会传出是本郡主要刁难你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
德容郡主冷哼,特意咬重了残废二字。
祁书瑶面上血色顿时褪去,抿着唇瓣,委屈的应了一声,低头捏着帕子不再言语。
待德容郡主被丫鬟搀扶着离开后,祁书瑶的几个手帕交才敢小声的数落德容郡主的不是,当面即便不捧着德容郡主,也没人敢指责她半句不该。
京城里谁人不知道德容郡主最爱记仇?
男子得罪了德容郡主最多被整治一次,权当是乐子便说嘴一两回。
可女子不被毁了名声,德容郡主绝不罢休。
但祁书瑶心中不舒坦,这次破天荒的没有劝说众人不要评论德容郡主,低垂的眼睫敛去了她的情绪,只会让人认为她是在伤心难过。
且说有丫头去三楼传信,人直接被拦在楼梯入口,根本见不到柳芽本人。
“既然德容郡主想看诊,便问问她可否准备了足够的诊金。我是大夫,却不是神仙,还要赚钱买五谷杂粮的。”
柳芽得了信,不过是嗤笑一声,懒得陪德容郡主折腾。
下人回禀之后,德容郡主恼怒的药砸船舱里的物件,白鹭忙上前阻止。
“郡主何必和一个农女动气,这船是安王府的,郡主可要三思而后行。”
上次被教训之后,白鹭也学聪明了,不再挑拨德容郡主去做什么。
“真不知道我爹当初是怎么和这些人交好的,我可是我爹唯一的血脉,他的这些旧友不护着我也就罢了,一个个的都欺辱我这个烈士遗孤,还不是因为……”
“郡主慎言!”白鹭不敢去捂德容郡主的嘴,只能急声打断她的话。
“哼!”
德容郡主憋屈的咽下未完的话,砸不了瓷器,索性狠狠的拧了白鹭好几把,心中的郁气才算消散几分。
白鹭疼的小脸煞白,牙根咬的发酸也不敢呼痛,否则只会换来一顿毒打。
安逸作为东道主,不论他是否愿意和德容郡主等人相处,也必然要安排妥当一切,否则便是安王府失仪。
如今的安王府看的得天家恩宠,实则却是在刀尖上的存在,安逸不想为小事而让安王烦忧。
待来找柳家人之际,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看着柳家人玩的自得,柳叶也露出了久违的明媚笑容,安逸的唇角也不自觉的扬起。
或许柳叶最吸引他的地方,便是看似柔弱,但经历了疾苦后依旧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却也善良的有底线。
哪怕柳叶是农女出身,与才女相差甚远,安逸也不在意。
安王府世子妃不需要好的家世,只要一心向着安王府足以。
“安大哥,你们家的船太好了,等我长大赚了银子,也要给我娘买一艘这样的船。”
“安大哥不用陪客人吗?我们自己就可以了,不需要安大哥特意照顾的。”
柳苗最先发现安逸的,或者说她是最先跑向安逸,和他说话的。
因安逸的到来,柳叶自是不好意思再打闹,忙躲到一旁去整理仪容,柳芽也被一并叫了过去。
“苗儿说的没错,我们这不需要照顾,安公子还是招待贵客要紧。”
王云温声开口,因安逸早就和德容郡主打过招呼,所以今日众人之间没有行礼,故而王云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否则也不会有勇气上船了。
“我自幼体弱,很少参加宴会,也不懂得如何招待客人,已经命人安排好一切”
“只是一楼是男客,二楼是女客,我只能来这里多清净了,王夫人不介意吧?”
安逸这个理由并不通,可他是船的主人,想去哪里都是自由的,谁能说拒绝的话?
王云虽然做了一段时间当家主母,也出息过一些宴会,但骨子里还是农家的妇人,对男女大防没有大户人家看的那么重。
“这话咋说的,三层那么多房间,安公子想歇着自然方便。这甲板也够大,安公子要是不嫌几个小的吵闹,只管在这就是。”
王云有些同情安逸,明明出身高贵,可这身子骨不争气,愣是融入不到该属于他的圈子里。
不懂得整治的王云,自然不会知道安王府的存在意味着什么,皇权什么的离老百姓太远。
有王云开口,自然是没人会说不欢迎安逸的话,唯有柳芽留意了一下,发现安逸的视线总是不觉间掠过柳叶。
可那视线又不刻意驻足,就好像真的只是掠过而已。
“芽儿,你在想啥呢?咋老跑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