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下去,我绝对不会死,其他人也死不了,死的只会是你自己!”柳清欢的语气充满嘲讽之意,然而鸔乌庞大的身躯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
所谓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鸔乌犹豫得太久,彻底被柳清欢看清了底细,因此它的威胁也变得全无作用。
场面一时间很有些尴尬,真一之前被鸔乌打了脸,这会儿也不愿意出来说和,只皱着眉打量蓝琼虚鲸鼓。
那鼓是以蓝琼虚鲸完整的头骨所制,鼓面蒙的是不断闪烁蓝色星光的半透明的兽皮,应该也是出自那头蓝琼虚鲸,有种迷离而又梦幻的美。
鲸类一向以体型庞大着称,因此此骨也高达数十丈,只不过之前离得远,又有肉山般的鸔乌、以及身躯更加雄伟壮观的真龙在旁,才被衬托得不显大。
但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只鲸鼓是如何的惊人,便是没有蓝琼虚鲸那种神奇的力量,敲一下大概也能震得很多人内伤。
也不知鸔乌沉霄是从何处弄到的此物,因为这么大个头的,又极其稀有的蓝琼虚鲸,见过的人基本都已经死了。
这时,就听柳清欢澹澹问道:
“还要打吗?”鸔乌警惕地用黑色烟雾将自己的身体笼住:
“你想怎样,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
“打,我就成全你,不过这次我不会再停手。”柳清欢道,微微一笑:
“不打,作为你无故扰乱本尊封境大典的惩罚,就把你那鼓当作赔礼吧。”
“想得美!”鸔乌低吼道:
“蓝琼虚鲸有多难抓你知道吗,还得是活的鲸,扒其皮、抽其骨,再将其魂封在鼓中,如此才能让鼓发出和生前一样威力的死亡吟唱。你说要就要?!”
“不错,我就要了!”柳清欢挑眉道:
“比这更大的薛祖兽我都杀过,一头蓝琼虚鲸又算得了什么。”鸔乌愣了愣,冷哼一声:
“堂堂道魁,竟是个信口雌黄、夸夸其谈的骗子,哈哈哈可笑!”远处观战的人群也隐有哗然声,柳清欢难得自夸一回,结果竟然没人相信,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的目的在拖延时间,便又慢悠悠地说道:
“对了,开打之前,是不是定了谁赢就是竹冥海之主?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三日内离开竹冥海,所有前尘恩怨就一笔勾销。”鸔乌就知道逃不过这一关,但他不甘心,正准备开口,突然发现不对,不禁大怒!
“你耍我!”轰的一声,它全身陡然冒出一圈圈蓝色电光,悬在鲸鼓上的肉足勐地往下砸去!
惊呼声顿时响起,与此同时,又有数道光芒从不同方向飞出,齐齐轰向鸔乌。
它要敲鲸鼓,那就是犯了众怒,不用柳清欢动手,别人就容不得它!‘哼!
莫不是当它真来送死的,怎么可能?如果没有抵御鲸鼓声的法子,它怎么可能打上九臧山!
’黑雾在身前凝成电光流窜的巨大雾盾,鸔乌的身形却急剧缩小,薄纱般的蓝芒在身周飞舞萦绕,洒下大片璀璨星光。
突然,它发现自己的几只肉足动不了了,就仿佛被一根根塞进了某个密闭的套子里,根本动弹不得。
尤其是那根悬在鲸鼓上方的肉足,离鼓面只剩下迟尺距离,就再也落不下去!
“空间禁锢!”鸔乌大惊,又惊觉柳清欢已没在原地,勐地一转头,正好看到对方从虚空中走出,站在蓝琼虚鲸鼓上方,层层空间涟漪泛滥开去,凝成微波荡漾的水墙。
砰砰砰几声,鲸鼓就像是被放进了透明的盒子里,最后一道空间壁障落下,将其彻底封死。
做完这些,柳清欢终于有空去看鸔乌,就见对方的身形已被从各个方向飞来的法术光芒淹没。
有胆量跑这么近来看热闹的,又有哪个是善茬?当这些站在修仙界顶峰的修士一起出手,任鸔乌防御再强,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它的几条肉足现在都被柳清欢空间禁锢住,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很快,鸔乌的惨嚎声及求饶声从里面传出来,柳清欢移开视线,置若罔闻。
这人敢在今日硬闯九臧山,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对方活着走出去,而现在有人代劳,那就更省事了。
“太微道友,要不叫其他道友住手,留沉霄一条贱命……”真一飞过来,试探地说道。
柳清欢露出为难之色:
“这……来者都是客,诸位道友赏面子才千里迢迢来光顾我的封境大典,现在也是气愤大典被破坏才出手帮忙,我怎么好意思再提要求……”真一不过是碍于九天仙盟盟主身份,觉得有必要劝说两句,既然柳清欢不接受劝说,他叹了声
“自作孽不可活”,扫了眼鲸鼓,便摇着头走开了。察觉又有人靠近,柳清欢抬头看去,发现过来的是云铮,不由惊喜道:
“几时到的?”
“那只八爪鱼跑出来搅局的时候。”云铮施施然乘剑而来,他没去参合那边的热闹,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蓝琼虚鲸鼓。
“这东西威力真那么大,敲响了就能让人死?”
“差不多吧!”柳清欢回道:
“蓝琼虚鲸的歌声是致命的,能在无尽虚空中制造出大范围的死域,算是最可怕的音杀攻击,寻常手段难以防御。”云铮啧啧两声:
“这么危险,那你还不快快将之收起,一会儿那些人过来了,小心他们跟你抢!”他这话自然是玩笑话,若真有人想跟柳清欢抢,也不会这么半天只有真一和云铮过来了,其他人因为避嫌都没靠近。
不过云铮说得没错,鲸鼓放在外面太危险,尽快收了也免得有意外发生。
双手掐诀,用强大的神识强行抹去鸔乌的烙印,又将鲸鼓缩小到只有巴掌大,贴上数道封符。
“没想到你现在于空间一道上的造诣也如此精深了!”云铮又感慨道,还伸出手戳了戳还未撤除的空间壁障:
“这玩意儿难不难,要不我也去修个第二大道?”柳清欢见他是认真在考虑,便也认真答道:
“说难也不难,毕竟以咱们现在的境界,要上手是很快的。只不过想要将大道修到极致就很难了。你别看我能施展空间禁锢,就好像很厉害似的,但其实我对空间法则的摸索至今还停留在术的运用上,更深的法完全没头绪。”不像他的生死轮回因果之道,对法则的理解已到某种极致,于是每次用于战斗便能随心所欲,信手拈来般当场创出符合当时情况的术。
法为本,术为表,纵使千变万化,也万变不离其宗。
“原来如此……”云铮若有所思,忽地扬了扬下巴:
“这事咱们回头再聊,那八爪鱼好像已经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