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四节 冷血
灯火通明，圣心学院紧闭的大门前，鸣笛的警察汇成了一片，为之人正拿着大喇叭向学校之内喊话，多余的警力迅速朝着圣心学院周围包抄过去。一辆辆小车从各个方向汇集过来，从上面下来的多半是有孩子学院里读书的富商们，此时带着大批的保镖赶了过来。而此之后不久，以柳正为，数十辆载满人的卡车陆续而来，成人、上千人，沙竹帮的帮众开始大量的汇集，他们手拿着报纸包好的砍刀，有的人手提着猎枪，整个广场上聚成人山人海，一时间令得警察方面头疼不已。
“拜托，柳老大，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这样的情况，我们会很难做的。”将柳正拉到一边，此时已然赶到的市警察局长皱着眉头，商量着让柳正将手下先叫回去一些，收敛一点。事实上本也可以不用这样低姿态，不过自从叶莲等人出面摆平三青帮与沙竹帮的矛盾之后，这些人的心目，沙竹帮多半有着国安方面的后盾，还是谨慎些好，“圣心学是我们江海市重要的地点之一，现被恐怖分子占领，所有人都看着这边，你看那些记者，要是拍到整个广场上的人都拿着砍刀，这个……”
“谁他妈敢乱拍我直接砍死他！我看哪个报社敢乱登东西的！”红着眼睛冲不远处的记者大声吼了几句，柳正平复了一下心情，“我的女儿现学校里面，还没有消息，我现只想知道，里面倒底怎么样了！”
“我们原本是打算立即冲进去，不过他们的速太快了，大门内虽然设置了很多炸弹。但也不算是太大的问题，问题是他们已经直接控制了学校心的几座教学楼、办公楼，并且了话，只要现有警察进去就立即开始大屠杀，所以我们现也不敢轻举妄动。学校周围的几处地方还陆续有学生逃出来，不过不多，雇佣兵里有狙击手，现已经看好了大部分地势稍微好点的逃离点。能够逃出来地越来越少了……”
“不许警察进去吗？好，我可以叫我的人直接冲进去，看看他们有多少狙击手可以封锁这些地方！”
“柳老大，你知道这是做傻事。”
“我要救我的女儿！”柳正吼了一句，随后，那警察局长也低吼起来：“你给我理智点，柳正，你明白的。你帮我，我也帮你！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这句话令得柳正稍微清醒了些，无论如何，这边是黑道，那边是警察。对方的语气已经给足自己面子了，愣了半晌，他回过头来：“好，我的人不会只留这里。只要有需要，直接说话，里面的事情拜托了。”
“你放心。”点了点头，望着柳正转身，那局长也舒了一口气，转身走向那聚成一块的富商们，途对一名警察说道：“把那些记者赶开，告诉他们。不该说地不要乱说。“
另一边，柳正走向身后的众人，对着帮的一名负责人吩咐道：“叫兄弟们散开，所有人……把学校围起来，别聚一块了。对了，小孟有消息了吗？”
“小孟还没有。对了，我们的人去了那边的出租屋，没有找到顾家明。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柳正迟疑了一会儿：“让兄弟们多留意下。那小子有自己的主见，估计也是找人帮忙。他不里面就好。”
……
……
另一方面，学校之。
“什么？跑掉了？”走灯火通明的大礼堂上层边缘，诸神无念瞪大了眼睛，礼堂央，数十名学生抱着头蹲地上，挤成了一团，有的女生嘤嘤地哭泣着，不过诸神无念并没有阻止，他喜欢这种声音，“月池薰你们抓不住她是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地事情，所以我叫你们多派几个人，那个叫叶灵静的小姑娘有手有脚，一片混乱的时候她能趁机跑掉算我认了，反正今天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那个张雅涵……不是说她病了吗？她怎么跑掉的？”
“不清楚，月池薰那边我们地人已经死死地咬住了她，她已经受了伤，逃不出去。张雅涵那边……我们的人确定她病已经比较严重了，整个下午都学校的医务室里睡觉，然而当我们的人开始行动地时候，她和医务室里的女医生却都不见了。”
“女医生？”诸神无念皱了皱眉，“说起来，警报响起的时候，第一个做出反应的听说是陈辜夏是？”
“没错，警报第一声响起的时候，他现了我们的人，所以他才能及时抽身，办公楼附近那一片的范围有些大，现他们又弄到了几把枪，我们只能慢慢把他们逼出来，不过，我可以保证，他们逃不了。”
“唔，我知道……对了，那个女医生的照片，可以找张来给我看看吗，我记起了一个人，很有可能她也是炎黄觉醒地一份子，当陈辜夏察觉了不对，他以特殊的手段通知了学校里炎黄觉醒的成员，这个时间距离我们抵达大概只有两三分钟。操场边的那栋楼我们一来就已经守住了出入口，就算她们可以藏起来，带着一个生病的同伴，不可能轻松地逃出去，很有可能她们还里面，想办法把她们揪出来……”
……
……
疼痛，喘息……肩上缠了厚厚的纱布，小孟脸色苍白地坐破旧的沙上，他的身边，一对男女已经晕厥了地上，嘴角溢出鲜血，原本应该正常地四肢，此时如同棉花一般呈现出扭曲地状态。一想到刚刚生的事情，即使心狠手辣地他此时都有些想要反胃，方才，就他的面前，这两人的手脚被直接一寸寸地捏断，如今骨骼已经完全碎成粉末。
也不知道家明使用了怎样的方法。几根长长地钢针插入两人的后脑，此后他们不仅无法大声叫喊，甚至连晕厥都无法做到，不过，两人的意志力也实是坚强，这样的拷问之下，仅仅是说出了几个名字，显然没有透露出太多的情报。
这是离出租屋不远的一间老房子。以前永盛帮这里收楼，这一家的主人搬走了，但其后不久黎永盛父子便失踪，永盛帮解体，计划也搁置下来，于是这里便成了一间废弃房。此时警笛声远远地传了过来，家明前方摆弄着一台老旧电视机，满是雪花点的画面寻找着信息。虽然不够清晰，却也能够知道圣心学院此时被劫持地事情。
“信号差成这个样子，说明他们屏蔽了一切电子信号……诸神无念，他还真的干了……”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家明望向那座灯火通明的学校轮廓。这边虽然也说是学校附近，但是离正门有十分钟左右的距离。方才审问这两名佣兵用了一段时间，他实没料到，对方竟然会做直接劫持整所学校这样的事情。
“他们两个已经废了。虽然时间久一点还能问出一些东西，不过没时间了……”听着这淡淡的话语，小孟抬起头，只见家明从口袋里顺手拔出了枪，旋上消音器，随后毫不犹豫地开了两枪，血花溅出，地上两人的额头上准确地现出一个弹孔。
他以前开始混黑色组织的时候。听人说起那些冷血地黑道老大的传说，说起那些疯狂的行为，此后自己也见到了许多那样冷血的人，连带他自己，都朝着这种心狠手辣的方向而努力着。然而此时，看着眼前少年随意地样子，他才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杀人不眨眼。
“听他们的对话，应该还有个叫白娜娜的女人过来。本来是想这里等着她的。不过现没时间了，学校里情况紧急。孟哥，能走吗？我送你过去到警察那里，柳叔叔应该马上可以过来。然后你赶快去医院。”
一面将手枪放回自己地口袋，家明随口说着话，语气淡然，望着他脸上有些柔和的笑意，小孟一时间几乎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不现实。以往家明时常陪着沙沙去见柳正，与这些人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少，这些习惯了刀口舔血的黑道人眼，名叫顾家明的这少年脾气显然是很好的，虽然看起来很弱，但毕竟有礼貌，一口一个孟哥、老大，对谁都恭恭敬敬，因此这些人倒也很喜欢他，有一次大家聊天，说道若是怀沙将来嫁给他，还不知道会把他给欺负成什么样子。这样的推测，时常成为沙竹帮高层的笑料，偶尔甚至连柳正都会参与其。
而就刚才，见到他从容地用刑，徒手将两人地四肢一寸寸捏碎时，两人脸上那种扭曲的表情连小孟看了都有些变色，然而家明却依旧保持着那种淡淡的微笑，平淡、谦和、有礼，望着两人脸上的痛苦、一寸一寸地继续捏下去，随着骨骼碎裂的响声安静地提出各种问题，再加上他后犹如踩死一只蚂蚁的从容杀人动作，小孟才知道，以前的那种笑料，此刻看来有多么的愚蠢。
从沙上挣扎起来，他试探着笑了笑：“是真怀疑你是不是以前地那个顾家明……”
“呵，有些事情必须要伪装起来，否则会很麻烦。”家明抓了抓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形象与以前地顾家明已经完全重合了起来，“小孟哥你记得替我保密就可以了，谢谢……呃，等等……”
眼见家明拉开衣袖看着手表屏幕，小孟靠了过去：“怎么了？”
“哦，灵静跟沙沙身上都有个信号送器，方便我随时找到她们，只不过校园的信号被干扰了，只能短距离内接收到，这个方向……灵静已经出来了，谢天谢地……”
他说着，从后门出了房间，朝着信号地方向赶过去，小孟连忙后面跟着，出了那条无人的深巷，警车鸣着笛从路边飞驰而过，家明拿出了耳机插手表上：“喂……灵静。出来了吗……沙沙怎么样了……别哭，我马上过来了，没事的，没事了，我到了，你朝后看……”
一面说着话，折过道路的转角，马路对面的一个电话亭下方。东方路与灵静也正朝着这边望过来，一见到他，灵静立刻扔掉了话筒，猛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家明，随后大哭起来：“呜，家明……我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有枪，一进来就乱杀人。现整个学校都被他们占领了……当时好乱，我没能找到沙沙，学校里地电话也打不通……我们一路逃出来，东方婉她们没有逃掉，有人开枪了……呜。沙沙呢，沙沙哪里，家明，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的……”
拍着灵静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家明朝走来的东方路点了点头：“谢谢你救了灵静。”
望着拥抱一起的两人，东方路此时的表情出乎意料地平静，叹了口气，他望着家明点了点头：“我要进去救小婉，我可以跟你一块进去吗？”
“呃？”
“灵静没有跟我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就是郁金香、简素言，呵，似乎灵静她也不知道你的这个身份……”
灵静努力抑制住哭泣。抬起头来：“家明，郁金香，简素言是什么？”
家明笑了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说。”
“不久之前许毅婷同学跟我说了一件事，你那次和小婉她们一起，只凭气势吓跑了两只扭玻利顿。身手或许可以学习，但杀气不行，上次因为小若地事情请求你帮助，你说简素言不是自然进化者。但是经历很离奇。呵……而且简素言虽然看起来比较高，你有点矮。但那是因为她是女人，给人的印象不同而已，我找人问了一下，没有先入为主的感觉反而比较客观，你们俩的身高其实差不多……”他顿了一顿，“放心，这个推测暂时只有我知道。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听起来我似乎可以趁机杀你灭口。”
“那么带我进学校。”东方路深吸了一口气，“至少看我救了叶灵静的份上。”
两边的气氛都有些沉默，过得片刻，家明点了点头：“事先说好，我不保证你可以活着出来……现学校里的人以日本的诸神无念为，如果知道这个名字代表地含义，你后悔还来得及，关于这个情报，你好趁现打电话给炎黄觉醒的其他人，我得先回去换件衣服……灵静，你跟小孟哥去找柳叔叔，千万别回家……”
他说完了话，与灵静、小孟转身离开，东方路的脸色变了变，想着诸神无念这个名字的份量，跑向一旁的电话亭。
几分钟后，穿了一件灰色外套地家明再次出现道路那头，走过来时，顺手将另一件暗灰色衣服扔给东方路：“路边摊买的，价格不贵，但是颜色不错，衣服里有把枪，我希望你会用，干嘛这样看着我，以为我不会再过来？”
“呃，手枪会用……我以为你会扮成简素言的样子才过来，你知道……那个身份现炎黄觉醒里几乎是一个神话，我妹妹见过你好几次了，但我一次都没看到过，呵呵……”
“你以为是美少女战士吗？说变装就立刻可以变。现学校里的局势每一分钟都有可能出现变化，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从哪里进去了……”没有理会东方路话语地调侃意味，家明皱了眉头望着前方的山体，随后朝着学校走了过去，“要想进去，我希望你能跟得上……”
夜幕之下，视线向天空拉上去，灯光汇集的校园轮廓，这一刻显得格外明亮清晰，它的周围，各种的车辆围绕着这巨大校园的外围织成明亮的封锁线，几架直升飞机空盘旋，学校之，被当成人质的师生们汇集教学楼、体育馆，有哭泣地，有议论的，有焦虑的，也有的人凭借着本身对校园地形的熟悉，尝试着希望渺茫的逃离。校园大的范围内，有人，有人猎杀，有人奔逃，有人躲藏，有人展开反击，枪声偶尔夜空响起，牵动闻者的心弦。警察也好、黑道也好、富商也好、官员也好、教师也好、学生也好……对于江海市地许多人来说，这都将是一个怀揣着血腥与动乱地不眠之夜了……